“南云,莫要多嘴,进去罢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温声说道。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“是,师父。”江南云顿时变得乖巧可人,低眉顺目的点头,闭嘴不说话,仅是笑盈盈的瞧范东方。 范东方深吸了口气,在前头带路,再也不想跟江南云说任何话,免得自己忍不住。 进了木楼,屋内有几分昏暗,正午地阳光照射进来,投下几道光线,似乎是楼壁透进来地,可见此楼的破败。 一楼地大厅,布置着青色地毯,已经老旧,看不出本身的图案,桌椅也古色古香。 正中央坐着一个中年男子,抚髯而笑,面如冠玉,目似朗星,虽然已届中年,却气度潇洒,说不出的丰神俊朗,比范东方的气度更胜几分。 见以萧月生与江南云进来,此人站起身,抱拳呵呵笑道:“萧大侠,江帮主光临寒舍,万分荣幸!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255章 赌注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24 本章字数:7779 萧月生朝台阶上看了一眼,此人居高临下,俊朗的脸上一团和气,看起来丝毫没有敌意。 他心下却是冷笑一声,扫了周围一眼,这空荡荡的大厅中,看似仅有一个人,却埋伏着数十个高手。 江南云功力精深,也觉了埋伏的这些高手,望向师父,明眸中露出一丝惊诧来,她没想到,东海派竟然有如斯多的高手。 看起来,东海派的实力,比起嵩山派,怕是丝毫不逊,如此多的高手坐镇,也怪不得敢惹自己。 “我等来得冒昧,望范掌门莫要见怪才是。”萧月生抱了抱拳,温和说道,也未露什么敌意。 “哪里的话,萧大侠能来,敝派上下欢迎还来不及呢!”东海派掌门范绪通呵呵笑道,下得台阶相迎。 萧月生笑了笑,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,江南云则紧贴在身后,明眸眨动,笑盈盈的打量着范绪通。 一个年轻弟子端上茶盏,低眉顺眼,放下茶盏,后退着下去,显得恭敬有礼。 “像萧大侠这般贵人,能够莅临寒舍,必是有何赐教,直言无妨!”范绪通抚着美髯,微微笑道。 他语气中带着傲然之意,显然嘴上说得客气,心里却没将萧月生放在眼中。 萧月生神色不动,仅是轻呷一口热茶,淡淡一笑。 江南云放下茶盏。娇声笑道:“范掌门,咱们这次来,可算是开了眼界了,怪不得东海范家名扬天下,确实有过人之处。” “呵呵……,江帮主谬赞了,比起清平帮来,小小地东海派又算得了什么!”范绪通抚髯呵呵笑道。眼中却透出傲然之色。 江南云嫣然微笑,虽然蒙着白纱,却遮不住动人的容光,即使如范绪通,也不由心神微荡。 两人又说了一些客气恭维之语,江南云忽然难,嫣然微笑,盈盈道:“前一阵子,我潘师伯遭人刺杀。伤势极重,差点儿丢了性命,让我师父极为震怒!” “潘师伯?”范绪通放下茶盏,神情一怔。 “长沙帮的帮主,便是我师伯。”江南云明眸带着笑盈盈之意,紧盯着他。娓娓而道。 “原来如此,在下孤陋寡闻了!”范绪通一片恍然,点点头道:“长沙帮乃是临安城三大帮之一,没想到,潘帮主竟然是江帮主的师伯,真是失敬,失敬!” 江南云明眸紧盯着他,想看出他说话的真假,但这个范绪通,神情沉静。虽然说笑,眼神却一直是沉静的,没有丝毫波动。 这是个难对付的家伙。江南云心中下了这般结论,反而升起一丝兴奋来,跃跃欲试。 她如今的武功高绝,罕有敌手,与人敌对时,轻而易举地将对方打倒,开始时,还兴奋得不得了。但时间一久。便有些索然无味,提不起兴致来。 “范掌门。你们东海派向来与中原武林不相往来,东海派的剑法,在中原武林眼中,神秘莫测。”江南云抿嘴笑道,脸上笑容更盛,容光灿若冰雪。 “呵呵,哪里哪里,……我东海派乃是隐逸为宗,有门规,派中弟子不准赴履中原。”范绪通摆摆手,呵呵笑道。 “但不知何时情形下,东海派的弟子容许踏入中原?”江南云一脸好奇的问道。 她的面容虽然被遮在白纱之下,但明眸仿佛会说话,看到她的眼神,但仿佛看清她玉脸上的神情。 范绪通想了想,道:“除非有长老院的人允许,否则,只有被逐出东海派的弟子方能踏入中原武林。” “若是逐出东海派,是否会将武功废除?”江南云忙问。 萧月生在一旁,默然不语,仿佛不存在一般,悠然地喝着茶茗,听着二人说话,仿佛主事之人乃是江南云一般。 范绪通神情沉了下来,面色森然,缓缓而道:“若是逐出东海派,重废除武功,轻收回佩剑,从此不准使用东海派武功,否则,必遭东海派追杀!” 他丰神俊朗,气度飘逸,但这般沉下脸来,却是威严沉重,带着迫人的压力,乃是久居上位形成的气度。 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江南云点点头,嫣然一笑:“怪不得,怪不得!” “怎么,江帮主有何见教?”范绪通沉着脸,慢慢问道,渐渐的,脸色恢复过来,又带了几分微笑。 “刺杀潘师伯之人,使的便是东海派的剑法,看来,却是东海派被逐弟子啦?”江南云笑容云淡风轻,飘忽不定。 “什么?!”范绪通顿时色变,剑眉一耸,沉声道:“东海派地武功?!” 江南云笑容更淡,似笑非笑,道:“东海派的剑法,虽然神秘莫测,却也独特得很,外人无法模仿。” “不错!”范绪通自信满满的点头。 东海派的武功,是以东海派的独门心法所御使,别门心法,御使东海派剑招,所留下的剑痕与东海派截然不同,很难模仿。 “那潘师伯的剑伤,确实是东海剑派所留,我与师父今天来,便是想问一问,究竟会是哪一个人。”江南云明眸越的明亮,紧盯着范绪通,笑容消失不见。 范绪通登时皱眉,露出为难之色。 “怎么,范掌门,察不出来么?”江南云黛眉微皱,淡淡问道。 范绪通摇头,沉声道:“我东海派。历来驱逐出派地弟子,不在少数,即使查着了,怕是也无济于事。” “哦----?!”江南云明眸微眯,声音拖得很长,悠扬婉转,说不出的撩人心魄。 但范绪通却绝没有这般感觉,他只觉一股寒气自背后窜起。直冲入玉枕,上至百会。 心中凛然,范绪通实未想到,这个江南云如此厉害,仅是气势,便能逼得自己心寒。 一时之间,大厅中静了下来,落针可闻,江南云微微一笑。周围埋伏地高手呼吸声更清晰入耳。 萧月生微眯着眼睛,喝着茶茗,似乎什么事也不管,只是喝茶,目光温润,淡然悠闲。 江南云不说话。明眸中波光流转,仿佛澄澈的湖水被清风拂动,范绪通也闭着嘴,一言不,只是喝茶,缄默如朝马。 半晌之后,江南云抬头,见范绪通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,心中恼怒,却抿嘴一笑。淡淡道:“范掌门,东海剑法,独特卓绝。小女子闻名已久,却一直无缘得见,今日登门,不如切磋一二?!” 范绪通眼睛一眯,宛如两柄利刃,紧盯着江南云,似乎要看到她地心里。 他心中思忖,看来。江南云终于图穷匕见。露出了爪子,哼。想在东海派这里撒野,也不看看地方! 他心中恼怒,不再客气,抬头淡淡一笑道:“江帮主的武功,在下也是闻名已久,一直未能亲身见识,深以为憾,今日恰逢其会,能够切磋一下,再好不过!” 说罢,他一抬手,笑道:“请----,咱们去后面!” 他站起身来,大踏步离开阶上的椅子,迈步下来,出了大厅,来到了外面。 江南云明眸微眯,看了师父一眼,见他神情似笑非笑,一幅看热闹地情形,心中笃定,起身跟了出去。 他们走出去,来到了楼后面的一座小广场上。 这间小广场位置颇是隐秘,在楼上能够看得清这里,周围其余地方却看不到。 他们到来之时,场上正有六七个人正在练功,多是些四五十岁的人,还有两个白苍苍的老。 这几个练功时,动作缓慢,不像下面那些人的虎虎生风,勃勃朝气,精气神内敛,看上去慢慢悠悠,没有什么威力,令人看轻。 萧月生与江南云自是不会如此,他们打量着这几个人,能够听到他们呼吸,悠长细匀地呼吸,显然内力深厚,武功精妙。 见到范绪通与萧月生三人走来,他们纷纷停下动作,望向这边。 “掌门,这两位看着眼生得很!”一个白苍苍地老走过来,打量着萧月生与江南云,笑眯眯的道。 他身形瘦弱,看起来一阵大风便能将他吹走,容貌清癯,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,站在那里,自有一股巍然之气,稳如松,站如钟。 范绪通恭敬地说道:“三叔,这位是惊鸿一剑萧大侠,这一位则是萧大侠地弟子江帮主!” “惊鸿一剑?!”老一愣,更加仔细的打量萧月生,修长的双眸微微眯着,闪着睿智之色。 “原来尊驾便是惊鸿一剑?实在年轻……”老抚髯而笑,抱了抱拳,对萧月生笑道:“哈哈,老朽何幸,能够亲见这般卓绝的人物!” “老先生客气了。”萧月生抱拳回礼,微微一笑,点头道:“浪得虚名,不值一提!” 两人客气了一番,老转头问范绪通:“掌门,不知带两位贵客来此,究竟为何?” “三叔,江帮主想与我切磋一二。”范绪通苦笑一声,扫了江南云一眼,摇头叹道:“我着实有些担心,会丢了咱们东海派的脸面。” “唔……,江帮主的武功,老朽也有耳闻,也是厉害之极……”老点点头,清澈地目光在江南云身上来回游走。 “老丈过奖,小女子的武功未得家师一二,实在惭愧!”江南云嫣然一笑,抿嘴说道。 “哦----?!”老眸子一睁。呵呵笑道:“这般说来,老头子我却有些技痒了。” 他转头对萧月生道:“萧大侠,咱们过过招,如何?” 萧月生微微一笑,摇摇头,道:“还是看南云他们动手罢。” 他虽然带着笑意,拒绝得却毫不客气,老固然功力深厚。但在他面前,无异于稚子之对大人,根本没有还手之力。 “呵呵,看来,老朽却是不配跟萧大侠动手啦?!”老抚髯而笑,却是毫不在意地模样。 “范掌门,来来,我可有些等不及了呢!”江南云娇声说道,替师父解围。知道师父是顾念着对方年纪,不好意思将话说得太过僵硬。 “好,请----!”范绪通点头,跨前两步,来到了场中,手按长剑。缓缓拔出。 江南云摆摆手,娇声笑道:“范掌门,仅是这般比试,太过无趣啦,不如加点儿赌注,如何?” “不知江帮主有何主意?!”范绪通点头问道。 他心中却暗自警惕,来不善,善不来,江南云与萧一寒来到东海派,实是登门问罪。只是没有直接撕破脸皮罢了。 “若是小女子侥幸胜得一招半式,东海派需得寻出刺杀我潘师伯的凶手。”江南云嫣然笑道。 “这个……”范绪通剑眉一皱,一脸为难。 “怎么。难不成,范掌门觉得打不过我?”江南云嫣然笑问,明眸如水,露出淡淡的讽刺之意。 即使范绪通心志坚定,被她如水的目光一照,却也不由的心浮气燥,哼道:“见过方知分晓!” “白打一场,我可不干!”江南云抿嘴笑道。露出几分刁蛮之状。更显动人。 “好----!我答应便是!”范绪通一咬牙,缓缓点头。 “掌门!”老皱眉。轻喝一声,身形一晃,来到范绪通跟前,低声道:“掌门,此事怎能答应?!” “三叔放心,我岂能斗不过区区一个江南云?!”范绪通摇头一笑,傲然而道。 两人的话尽入萧月生师徒二人的耳中,对视一笑,摇了摇头,没想到范绪通竟然这般自信。 老一拉范绪通,走到一旁,隔着萧月生已是数十丈远,到了广场的另一端,估计两人听不到,方才低声道:“掌门,如此一来,岂不是不打自招,咱们知道刺杀潘吼之人?!” “他们没有把柄,即使瞎猜,也拿咱们无可奈何!”范绪通摇头一笑,不以为然地道。 “万一他们不需把柄,行事肆无忌惮,如何是好?!”老跺脚叹道,大是不满的轻喝。 “三叔放心罢,若是她真的胜了,咱们便将他们留下!”范绪通冷冷一笑,转头扫了萧月生二人一眼,淡淡说道:“萧一寒地剑法,想必是绝顶无双。” “唔,如此,我倒是放心了。”老缓缓点头,眼中的精芒一闪,森冷逼人。 两人的说话声,一丝不漏的传入了萧月生师徒二人的耳中,他们对视一眼,摇了摇头。 “师父,真是人不可貌相呢!”江南云低声说道,以传音入密之术,只见嘴唇微动,却听不到她的声音,声音凝成一束,仅是传入了萧月生地耳中。 “那你也不必客气了。”萧月生缓缓点头,以传音入密之术温声说道:“看来,东海派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处!” “明白!”江南云重重点头,轻声说道。 那边,范绪通与老说完了话,走了过来,抱拳道:“若是本座输了,自然会集东海派之力,将刺杀潘帮主的凶手找出!” “好呀,那最好不过!”江南云嫣然微笑,向前走了两步,靠近范绪通,笑道:“范掌门,就这么定了,……那么,请出剑罢!” 范绪通退后两步,与江南云保持距离,因为知道她地轻功身法极高,不敢告得太近,沉声道:“请----!说话之时,长剑缓缓拔出鞘,寒光森森,仿佛流动地光芒,慢慢横在胸前,沉声道:“江帮主,看剑!” 说罢,一剑陡然刺出,快如闪电,角度也诡异得很,令人看得极为别扭,似乎不应该从这里出剑。 江南云摇头一笑,看着闪电般的一剑,不慌不忙,直至剑尖到了跟前,方才一竖剑柄,剑身竖起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56章 一剑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24 本章字数:11969 “叮”的一响,两剑的剑尖撞到了一起,江南云身形不动,寒霜剑弯曲,宛如弓箭。 寒霜剑的弯曲,将范绪通刺来之力尽皆卸去,剑势一尽,寒霜剑再次伸直,形成一股弹力。 范绪通只觉剑上涌来一股庞大的力道,通过剑身贯入自己经脉,他身不由己的后退,周身内力一滞,被冲击得有些紊乱,几乎溃不成军。 他心中暗惊,紧咬牙关,控制身形,脚下步伐变幻,以此卸去这股力道。 江南云身形一晃,如影随行,紧跟在他身后,寒霜剑一撩,快如闪电,范绪通身在后退之中,内力迟滞,想要抵挡,却是力不从心,跟不上撩来的长剑。 寒霜剑化为一道电光,形成一道圆弧,瑰丽无比,斜掠过他的胸口,似是半轮明月撞上。 “啊----!”范绪通脸色涨红,出一声怒喝,全身心在嘶吼,转瞬之间,身形猛然涨大一圈。 他右臂疾挥,快如闪电,以长剑挡在胸前。 “当”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,他的长剑一断为二,剑尖部分落到地上,剑柄仍在他手上握着。 他握剑的右手颤动不已,半截长剑似乎随时会脱落下来,却被他咬着牙,紧紧的握住。 虎口处,一丝血迹顺着剑柄,流到了杏黄的剑穗上,顺着往下滑,滴落到了地上。 那老一看,眉头顿时一紧,心下吃惊。 掌门人的武功,他自是了解。虽然年纪不大,但天份极高,在东海派之中,虽算不上第一,却也位于前五。 如此武功,竟然接不住江南云的一招,此女的武功。实是骇人听闻,匪夷所思。 况且,她又这般年轻。功力竟然这般深厚,是如何练就的?! 想到此。他望向了萧月生,见萧月生脸色沉静,波澜不惊,似是早已料到,心下更是忌惮几分。徒弟尚且如此,那他这个做师父地,岂不是更高。 但依自己观察,萧一寒却不像是会武功的模样,眼神不亮,动作飘浮。没有练武之人的沉凝。 他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,这个萧一寒,莫不是失去了武功了罢?! 很长时间,武林中没有萧一寒的消息,没听说过他出手,据说,他前一阵子忽然隐居起来。这会儿又冒出来。 为何好端端的。忽然隐居,说不定。便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,不得不激流勇退。 想么这里,他不由心中一阵泊动,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了上来,若是能够将萧一寒击败,那对于东海派而言,可谓是一个莫大地扬名立万机会,惊鸿一剑的大名,轰传天下,可不是寻常的高手可比。 “好剑法!”范绪通苦笑一声,深吸了两口气,低头看了看自己裂开地虎口。 他实未想到,这一次,竟然败得这么惨,虽然知道江南云的武功高明,心中已是极重视,但从未想到,竟一招也接不住,这实是给他莫大地打击。 他心中思忖,江南云此女,究竟是怎么练的内功,年纪轻轻,内力却惊世骇俗,浩然难当,实是匪夷所思。 “范掌门,承让了!”江南云抿嘴一笑,寒霜剑归鞘,动作利落而优雅,明眸盈盈望着他。 范绪通看了看手上半截长剑,摇头苦笑道:“好快的剑!” “小女子占了剑利之便,胜之不武,范掌门不会介意罢?”江南云笑盈盈的道。 她戴着白纱,玉脸若隐若现,看不清她的表情,但通过她动人地黛眉与如水的明眸,却能窥得一二。 江南云似笑非笑的明眸眨动,范绪通对视一眼,心下有些羞恼,沉声一哼,淡淡说道:“江帮主不必为我掩丑,败了便是败了,纵使你用的不是宝剑,我也不是对手,多坚持几招罢了!” 他心下明白,即使江南云使的不是宝剑,多坚持几招,他怕也做不到,如此奇快的剑法,根本无法克制。 “咯咯,范掌门胸怀不俗,小女子佩服!”江南云娇笑一声,如同银铃在空中响动。 “放心罢,刺杀潘帮主之事,东海派接下来便是!”范绪通缓缓说道,语重千钧。 “那就多谢啦!”江南云抱拳一笑,转头看了一眼师父,见师父眼中露出一抹不耐烦,便道:“既然事情已了,我们便不多打扰啦!” “难得一来,何不多留几日?”范绪通忙摆手,笑道:“……说不定,很快便会查出究竟来!” “事务多得很,耽搁不得,待改日再说罢。”江南云臻摇头,笑眯眯地说道,两眼仿佛变成了月芽一般,若是蓄着两汪秋水,光芒闪动,动人心魄。 “慢着!”那老忽然一抬手,沉声说道。 他虽然相貌清癯,但声音雄浑,仿佛一个魁梧雄壮的大汉的嗓音,双眼炯炯,灿然生光,紧盯着萧月生。 “老先生有何话说?”江南云明眸顾盼,望着老。 “老夫不才,也会几下庄稼把式,今日得见萧大侠,实在手痒难耐,不如切磋几招,如何?”老缓缓说道,目光紧盯萧月生,眼神咄咄逼人,隐隐带着几分挑衅之意。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,看了他一眼,实在懒得理会,淡淡道:“还是处了罢,改日有机会,再切磋不迟。”他此乃推脱之语,明眼之人一听便知。 老却摇头:“萧大侠,改日不如撞日,来来,咱们开始罢!” 说罢,他来到场中。自腰间抽出长剑,长剑森冷,寒气逼人,显然也是一柄宝剑。 江南云瞥了一眼,这老的宝剑,虽不如自己的寒霜剑,但观其寒气。显然也是吹毛断,削铁如泥。 这样一柄宝剑,她看着眼馋。明眸一转,望向萧月生。迟疑片刻,终于忍不住,施展传音入密之术,低低道:“师父,他的剑不错。不如赢回来?!” 萧月生横一眼她,狠瞪他一眼,嘴皮微动,哼道:“你这贪心的毛病,什么时候能改过来?!” 江南云却并不害怕,低声吃吃一笑。明眸一闪,腻声道:“师父,神兵利器,可是威力无穷呢,我想赢回去,送给玉婉!” 她这一句话,却是没有用传音入密。而是直接说出来。小手捂着檀口,吃吃而笑。花枝乱颤,神态诱人。 范绪通与老听得一清二楚,两人都是聪明人,见江南云不时地瞥一眼老手上地长剑,心下更是明白。 老一咬牙,再仔细看一眼萧月生,越看越觉他不会武功,内力尽失,虽然有些冒险,却最终咬了咬牙,风险越大,收获越大,为了东海派的威名,就拼一把! 他想到此,慢慢抬起长剑,微微一侧,长剑映着阳光,出道道寒光,更显森冷。 他一边翻腕转动着长剑,一边缓缓说道:“萧大侠,江帮主,以此剑为注,若是老朽输了,这柄雪龙剑,便归江帮主,……如何!?” “真地?!”江南云明眸泛光,一片喜悦,急切的问道。 “绝无二话!”老重重点头,沉声说道。 江南云转头热切的望着萧月生,焦急的道:“师----父--- 萧月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,对这个大弟子,实在是无可奈何,说她贪心罢,却不是为了自己。 “嗯,那就切磋一下罢。”萧月生眉头微皱,淡淡点头。 心下实在有些不舒服,好像自己被宝剑所诱,所以才答应动手一般,但随之一想,确实如此,若不是如此,不是为了大弟子,实在懒得理会老的挑战。 “好,请----!”老大声喝道,飞身落到场中央,嘴角带着一丝冷笑。 萧月生缓缓说道:“我也不能占便宜,这样罢,我出一招,若是老先生能够接得住,便算我败了!” “嗯----?!”老顿时一瞪眼,双眼寒光四射,脸色不愉,萧月生的话,欺人太甚,好像一招也接不住一般,自己纵使再不济,难道一招也接不住?……简直是笑话! “好,那我便代三叔答应了!”范绪通忙点头道。 他刚才动手,连江南云地一招也接不住,徒弟尚且如此,师父岂不更加可怕?心下对萧月生更是畏怖。 虽是奇怪三叔为何忽然疯,竟然挑战他,但身为长辈,他身为掌门,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,虽然不能阻止,但这般有利条件,自然赶紧答应下来。 “好----!”老缓缓点头,斜了范绪通一眼,埋怨他代自己答应下来,对自己太无信心,却不是闹家丑地时候,转身对萧月生道:“……老夫倒要瞧瞧萧大侠的剑法!” 萧月生微微一笑,右手伸出,江南云马上拔剑出鞘,寒光闪烁,将剑柄双手交到师父手上。 “请----!”萧月生缓缓而道,踏前两步,靠近老。 老退后,长剑横在身前,浑身戒备,周身内力鼓动,已是提到十成十的程度,准备接下萧月生的雷霆一击。 “看剑!”萧月生沉声一喝,蓦然之间,一团银花绽放开来,仿佛一只烟花射到空中,先仅是一点银光,随即银光变成一朵银梨花,银光灿灿的梨花越来越大,将老罩到了当中。 看似悠缓,但从出现银光到将老罩在当中,仅是一瞬之间罢了,防不胜防。 “叮叮叮叮……”连绵不绝地清脆声不绝于耳,仿佛雨打芭蕉,说不出的动听悦耳。 孝经身形暴退,一边退一边挥舞着长剑,舞成一团光幕。护在自己身前,抵挡着硕大的银花。 “当”一声清鸣响起,老暴退的身形蓦然停下来,呆立于场中,浑身僵直,一动不动。 他地喉咙前,萧月生的寒霜剑正静静抵在上面。虽然没有抵上,隔着一段距离,他却已经能够感受到寒意。通过喉咙传入,整个身体如坠冰窖。难以自制。 “老先生,承让!”萧月生撤剑回来,往后一递,江南云抬手将寒霜剑接住,归入鞘中。静静站在他身后,明眸盈盈,看着对面地二人。 “我败了!”老点头,面色惨白,没有一丝血色,脸上仍有几分惊魂未定。 他原本的心思。萧月生一眼看破,心中恼他贪心,故意施展这般威力与气势皆宏大无比的剑招,剑光宛如滔滔江水,绵绵不绝,浩浩荡荡,给人以极大的冲击。 老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剑法。乍遇之下。虽然以不变应万变,舞成一团。但论起剑法之快,岂能与萧月生相比,仅是挡了四五剑,便告被破,毫无还手之力。 蚍蜉撼树,螳臂挡车,他深刻的体会了这般感觉,深深地无力感自心底升起,再也没有勇气跟萧月生动剑。 他迟疑了一下,看了看手上的寒剑,露出不舍之色,片刻过后,他一咬牙,将剑鞘解开,归剑入鞘,慢慢弯腰,将剑与鞘一起放到了脚下地地上。 这显然是将长剑解下,输给了江南云,丝毫没有抵赖之像。 江南云盈盈一笑,右手一抬一招,剑与鞘同时一动,悠悠飞起,宛如长了翅膀,飞到了她地右手之上。 这一手隔空摄物的本事,顿时将范绪通与老震动,如此内力,仅是传说之中而已,如今地武林,尚未听说谁有这般内力,即使强横如少林的方证大师,怕是也做不到。 两人颜色灰败,对视一眼,皆露出苦笑,面对这师徒二人,怕是东海派倾巢而出,也无济于事。 江南云这一手内力展现,并非故意炫耀,而是蕴着深意,便是提醒二人,莫要狗急跳墙,算是威慑。 “范掌门,若是有什么消息,可去临安城外的观云山庄,咱们便住在那里,可别让咱们望眼欲穿哟……”江南云娇声说道,笑盈盈的望着他,别有含意。 “江帮主放心,敝派上下,定会全力以赴!”范绪通被她笑盈盈的深深一望弄得心神不宁,忙抱了抱拳,无奈地说道。 “那便最好不过!”江南云嫣然一笑,瞥了二人一眼,轻声道:“那师父与我便等你们的好消息喽……” 说罢,萧月生一手搂起江南云的柳腰,两人身形一晃,顿时消失不见,范绪通忙睁眼望去,没有人影,仿佛二人是自地底消失的一般。老便身子一松,长长叹息一声,慢慢的滑坐到了地上,脸色颓废灰败,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年,脸上皱纹也变得深了许多。 “三叔,萧一寒果然名不虚传!”范绪通也坐了下来,直接坐在了青砖上,摇了摇头,大有感慨:“开始时,我还以为是外面的人故意夸大其辞呢!” “萧一寒地剑法,不亲身体会,绝不知他的可怕!”老摇摇头,神色不振,苦笑着说道。 范绪通想起与江南云交手的情形,忙用力摇头,不想再回想,心有余悸的感慨道:“三叔,那江南云的武功,也是惊人的得很,依我看,怕也是青出于蓝,而胜于蓝了!” “你可错了!”老无力的摆摆手,低头瞧了瞧自己地腰间,原本地爱剑,如今已是消失不见,仿佛身上的一个器官被摘去了一般,说不出地心疼与别扭。 “三叔请指点!”范绪通忙道,这个三叔的武功可是高得很,自己可不是对手。 老缓缓说道:“依我看,江南云的武功,比起其师萧一寒来说。还是差得远呐!” “哦----?”范绪通有些不信,虽然三叔说话从来都是有凭有据,不会胡乱说话。 老悠悠叹息一声,抬起头来,仰头望向天空,幽幽叹道:“你没有亲身体会萧一寒的剑法,是无法了解其博大精深地。……我看江南云的剑法比起其而言,多了几分狠厉,少了几分光明正大。终究非是王道,而萧一寒的剑法。……浩荡如山峦,博大如星空银汉,会让人生出无法抗拒之念。” “如此厉害?!”范绪通微微色变。 “咱们以前,可是坐井观天了!”老站起身来,拍拍身后的泥土。仰天出一声大笑:“也好,能够见识到这般绚丽而强横的剑法,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!” 范绪通有些担心的望向三叔,三叔他不会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罢,一招也抵不住,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打击。 见范绪通担心地望着自己。老摆了摆手,道:“去罢去罢,莫要担心我,容我在这里想一想,看看能不能将萧月生刚才那一招剑法回想起来!” 范绪通登时一振,眼光大亮,用力一拍巴掌。忙点头道:“好好。侄儿马上走,三叔好好想罢!” 说罢。他施展轻功,急忙离开,自己这个三叔,天纵英才,实是东海派百年难见的奇才,不仅禀赋极佳,记忆力更是强大,剑法一学便会,只要看别人施展两遍,便能记个七七八 萧一寒刚才所施展的剑法如此精妙,即使不通他御剑地心法,仅得其形,已是莫大的威力。 萧月生与江南云虽然消失在范绪通二人地视野之中,却并没有离远,而是选了一个隐蔽之处藏下来,欲听听两人说话,以便知晓事情的真相,刺杀潘吼是否真的与东海派无关。 师徒二人紧靠在一起,躲在楼的背后,细心倾听。 当听到范绪通说,江南云的武功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时,萧月生斜睨了江南云一眼。 江南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垂眉顺目,知道师父是不满自己的武功太低,没有得承其衣钵。 到了最后,当听说,老想要还原萧月生的那招剑法时,江南云摇了摇头,臻轻摇,黛眉间蕴着笑意。 她心下暗叹,这个老头是自讨苦吃,师父的剑法,精妙之处皆在心法及劲力的运用,其精深之处,没有师父的亲自指点,旁人纵使再聪明百倍,也难猜出其精妙。 丐帮地打狗棒法,口口相传,没有口诀相辅,仅得其招式,毫无用处,观云山庄的武功,也相仿佛。 “师父,过一阵子,咱们再过来瞧瞧,说不定,这个老先生聪明绝顶,真的能还原出一剑呢!”江南云低声说道,看了一眼那边广场上,苦苦思索的老。 “嗯,也好。”萧月生点点头,心下也甚是好奇,世间奇人异士无数,说不定,真的能够还原出自己的那一剑呢。 两人刚刚抵达观云山庄,却觉山庄内空空如也,除了看门的福伯夫妻二人,刘菁与小荷皆不在。 “师娘一向喜欢呆在庄里地,怎么不见了?”江南云好奇地问,转瞬之是,已绕山庄一周。 萧月生飘然飞上寒烟阁的阁顶,站在上面,俯看周围,西湖上地船只一目了然。 “嗯,是在苏姑娘的船上呢。”萧月生指了指,飘飘然的落了下来。 “那咱们去凑凑热闹罢!”江南云将脸上的白纱揭下,喝出宜喜宜嗔的绝美脸庞,笑盈盈的道。 “你且去罢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身形一晃,进了寒烟阁。显然不想与她一块儿去凑热闹。 江南云见此,自然不敢勉强,跺了跺莲足,身形一飘,沿着小径,飘飘出了山庄。 依她的轻功,整个山庄几下便可直接掠过。但山庄中布满了阵法,他想横越,却是不能。 这一阵子。她地奇门遁甲之术放了下来,因为一直在忙着清平别院之事。又为了无常帮之事而忙碌,一直不得闲。 原本,呆在观云岛上时,闲来无事,她便跟随师父学习奇门遁甲。免得一直被师父的阵法困住。 但她实未想到,奇门遁甲之术竟然如此艰奥深涩,非是一时半刻能够精通,即使她聪明绝顶,过目不忘,学习起来。仍旧困难之极,比起修炼武功,实在难上数倍。 她心中想着,身法奇快,转眼之间,来到了西湖边上。 数艘小舟停靠在堤岸边,缆绳系于湖边的柳树上。江南云跳上一艘。无风自动,小舟轻飘飘的荡开。冲向湖心方向。 旁边有几个船夫,见到此情形,仅是盯着江南云的北影,看个不停,却没有出惊奇之叹,他们已是见怪不怪。 小舟驶得极快,破开浪花,转眼之间,来到了苏青青的画肪上,还未停靠,便听到上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。 她闻听之下,不由一振,这是刀剑相击地声音,莫不是宋梦君与苏青青正在切磋武功?! 但随着靠近,她却觉,船上竟然不仅仅是她们二人,还有数人站在一起,颇是热闹。 她身形一纵,自小船上冉冉升起,踏到了画肪之上。 此时,画肪上的人却无知无觉,她身法精妙,旁人的功力远不及她,自是觉不了。 当她落在了画肪上,旁边地人方才觉。 她妙目一扫,心下暗笑,这里倒是热闹得很。 画肪之上,除了苏青青与宋梦君,还有刘菁、小荷,除此之外,令狐冲,林平之,岳灵珊也在。 他们聚在一起,画肪再也不显得空荡荡的,热闹非常,场中正有两人剑来剑往,打得热闹。 这二人却是苏青青与令狐冲。 令狐冲一身青衫,动作潇洒大方,剑法却看不出精妙来,每一招使来,皆显得笨拙无比。 而苏青青也穿着一件青色罗衫,素淡端雅,看上去秀丽绝伦,长剑挥动,如舞如蹈,却隐隐透着杀机。 苏家剑法,精妙绝伦,绝非虚言,在苏青青使来,动作更加优美,仿佛不是杀人地剑法,而是酒宴上舞蹈之用。 刘菁与小荷站在一起,盯着场中观看,颇是紧张的模样,其余诸人,却是一脸轻松,脸带笑容。 江南云落到了画肪上,刘菁与小荷觉,转身瞧了一眼,点点头,忙又转头望回去。 江南云身形一晃,出现在了刘菁身边,林平之闻到幽香浮动,转头一瞧,看到了她,俊目亮了一下,随即又暗了下去。 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江南云绝代风华,自然会惹来众男子的爱慕,虽然她风情万种,变化多端,但即使巧笑嫣然之时,仍旧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韵味。 “师娘,他们怎么打起来啦?”江南云凑到刘菁身边,低声问道。 刘菁穿着一件月白罗衫,浑身透出一股圣洁的气息,低声说道:“是苏姑娘想见识一下令狐公子地剑法!” 江南云点头,冲宋梦君笑了笑,仅对岳灵珊点点头,两人颇是不对付,一直没有化解。 “南云,你看,他们两个谁会胜?”刘菁转头望向江南云,低声问道,白玉似的脸庞露出一抹忧色。 “嗯,应该是令狐公子罢……”江南云稍一沉吟,低声说道“唉……”刘菁摇头叹息一声。 “不过,师娘,若是令狐公子会做人,说不定会故意落败呢。”江南云瞥了场中的令狐冲一眼,抿嘴笑道。 “对呀!……夫人不用担心啦!”小荷忙用力点头,低声安慰道。 “切磋而已,师娘,苏妹妹不会看得太重的,何必担心?”江南云抿嘴笑道,不以为然。 “唉,他们可是有赌注的呀!”刘菁露出一抹苦笑,摇了摇头,望向场中。 江南云怔了一怔,绝美的脸庞露出古怪之色。 难不成,旁人也都跟自己一样,比试之时,需要一点儿赌注?!还真有这般巧事?! 网友上传章节 第257章 路窄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25 本章字数:13595 “师娘,他们的赌注是什么呀?”江南云一收心绪,好奇的问道。 刘菁眼睛盯着那边,心不在焉的答道:“若是令狐公子输了,他便要戒掉酒!” 江南云顿时明眸一怔,摇了摇头,叹道:“如此看来,令狐公子怕是不会相让了!” 小荷明眸眨动,望向江南云,露出好奇神情。 江南云摇头一叹,轻声道:“令狐公子痴酒如命,这个赌注足以让他全力以赴。” “怪不得呢,定是岳姑娘拜托的苏姐姐。”小荷恍然大悟,明眸转向岳灵珊那边。 岳灵珊站在林平之身旁,双手紧握,秀丽的脸庞布满紧张,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场中。 苏青青招式加快,如公孙大娘舞剑一般,剑光泛寒,风驰电掣,奇快绝伦,每一招皆是威力宏大。 林平之也专注的望向场中,他眼中观看,心中已将自己置于场中,取代大师兄,与苏青青对战。 对于大师兄的武功,每一招每一式,他几乎烂熟于胸,在华山派中,两人一日一切磋,对于彼此的武功自是极熟。 他看得出,大师兄已经是倾尽全力,毫无保留,每一招看似笨拙,却是灵光闪现,妙到毫巅,甚至超出平常。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,遇强越强,破尽天下武功,但对于林平之所学的剑法,却是办法有限,只能更快而已。 林平之的武功,至精至简,来来去去,仅是那么一剑,拼的便是眼力与速度,快准狠而已,别无花巧。 而他的御剑心法。乃是萧月生独传,远超当世,以之御剑。奇快无比,即使独孤九剑也略逊一筹,而且,林平之专精于一剑。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却要繁复得多,论及剑快,远非林平之的对手。 故在林平之面前,令狐冲丝毫占不到便宜,也看不出他独孤九剑的精妙之处。 苏青青的武功与林平之恰恰相反,招式复杂而精妙,遇到这般剑法,令狐冲使起独孤九剑。得心应手,往往灵机一动,妙手偶得。实是说不出的酣畅淋漓。 转眼之间,两人交手已是数百招过去。苏青青气息匀称,显然并未太过出力,游刃有余。 数百招过后,她好胜心渐渐抬头,决定拿出真本事。 心念一起,她招式顿变,由快变慢,悠悠缓缓。仿佛拿着一只柳枝。慢悠悠地比划,说不出的轻松写意。 令狐冲的神情却郑重起来。她地招式虽然缓慢,但剑意绵绵,无穷无尽,仿佛流水一般,没有停断,圆转如意,竟然无可乘之机。 苏青青所使的剑法,与太极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,乃是正宗的苏家剑,是苏家上乘之绝技,一般弟子,难以得授,苏青青是苏家的小公主,自然不在此列。 她武学天份极高,让苏英重常常感叹,若不是女儿身,那苏家地前途一片光明,她足以重振苏家雄风。 但她是女儿身,却是无可奈何,再强也强不过命去,最终只能嫁到别人家里。 她自幼聪慧,资质绝佳,苏家的青年高手当中,她当之无愧的是第一人,苏家剑法,她尽得真传,除了传子不传女的绝学,苏家的绝学,她学了个通透。 此时,这一套柳絮剑,便是苏家杀剑之一,看似软绵绵的,没有什么威力,却是将杀气完全敛去,令人丧命于不知不觉间。 令狐冲脸色沉肃,目光紧张,每刺出一剑,皆是吃力得很,往往是被逼退几步,退无可退时,刺出一剑,恰到好处的化解。 柳絮剑绵软轻柔,飘飘如挥舞柳枝,苏青青神情惬意,细腻雪白的嘴角有一股微笑。 “夫人,苏姐姐要胜啦!”小荷兴奋地道,拉着刘菁的玉手,用力摇晃,激动不已。 刘菁也露出笑容,神情兴奋,明眸闪闪光,整个人也绽放着惊人的容光。 江南云却摇了摇头,道:“小荷高兴得太早了,令狐公子地剑法精妙,不会这般容易落败。” “小姐,你看,他明明不成了嘛?!”小荷指着场中,笑盈盈的道,笑靥如花,容光焕。 江南云摇头一笑,不再说话,心中颇是期待,她曾与令狐冲交过手,虽然远非自己地敌手,但令狐冲的天分极高,悟性强,所学的剑法又是精妙过人,两相辅,如虎添翼,除非遇到林平之这般剑法,否则,他很难被人击败。 正说话间,场中的形势慢慢变化,令狐冲果然慢慢扳回了劣势,渐渐适应了柳絮剑法。 柳絮剑法缓慢,圆转如意,他出剑则快,以快制慢,唰唰唰唰几剑刺出,分别刺至不同的方位。 柳絮剑法圆转,本是不惧别人的抵挡,会顺势而行之,如抽刀断水水仍流,剑意绵绵,无穷无尽。 但令狐冲这几剑却刺得极精妙,几剑之间大有关联,又奇快无比,一时之间,仿佛同时刺出数剑,截断了长剑数个方位,使其不能顺势改道。 这便宛如河水遇石头,会自然流过,但遇到数块石头,垒成堤坝,又如何顺势改道?! “好剑法!”苏青青轻柔一笑,长剑再次变化,忽然变成了大开大阖,如同挥舞着一柄重剑。 每一剑挥动间,劲风凛凛,似有力劈华山之势,令人不敢正面掠其锋,只能退避三舍,暂避锋芒。 令狐冲剑招仍是那些,时而优美潇洒,时而笨拙丑陋,却每一剑都妙到毫巅,恰到好处的破去剑招。 如此,苏青青前后挥了四套剑法,终于气息粗重,娇喘吁吁,雪白的脸庞绯红动人。 刘菁乌鸦鸦地云鬓轻颤,臻微转。嘴皮微动。 江南云耳边响起刘菁娇柔圆润地声音,轻声细语:“南云,想个法了。帮一下苏妹妹罢。” “师娘,一定要赢过令狐公子么?”江南云嘴皮微动,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低声说道。 “嗯,这是岳姑娘拜托之事。”刘菁臻轻点。 江南云微微一滞。明眸顾盼,波光流转,掠了对面岳灵珊一眼,两人颇不对付,看彼此都觉扎眼得很。 但既然师娘吩咐,她也只能暂且舍弃两人的私怨,点点头,看了看场中地两人。慢慢答应下来。 令狐冲的剑法越犀利,似是无坚不破,而苏青青却节节败退。娇喘吁吁,马上便要束手一般。 但她的韧性极强。虽然眼看着便要落败,却总能维持一线生机,在面临绝境之时,总能向前一步。 这般韧性,便是她的潜力所在,十几年地内功与武功,在此刻化为了最强韧的力量,支撑着她。 但她毕竟身为女儿身。内力虽然不凡。体力却是莫大的限制,比起男人来说。孱弱很多,这一会儿,已有些受不住。 她还有数套剑法未施展,威力更甚,但身体成了羁绊,让她无法如愿地施展。 正在叹息之际,耳边忽然传来江南云的声音:“苏妹妹,莫要着急,剑法放缓,用柳絮剑法慢慢调息!” 苏青青心中一怔,忙转头望去,见众人神情紧张的盯着这边,不像是听到了江南云的话,心思一转之后,便已明白,这是江姐姐正在施展传音入密呢。 她向江南云看了一眼,微微点头,手上地动作顿时放缓,再次施展起了柳絮剑法。 这一套剑法,重意不重力,即使周身没有力气,只要有心,总能挥出威力来。 这本就是节省力气的剑法,乃是专门在气力不济之时所用,乃是苏家先祖的高妙所在。 此时,苏青青再次施展柳絮剑法,感觉截然不同,浑身仿佛变得酥软起来,内气流畅,鼓荡不休,体力仿佛也在回复。 令狐冲觉了异样,但虽然想赢下来,免得自己真的要戒酒,但又不想逼得太紧,太伤苏青青的颜面,便故意放缓,想让苏青青无力使剑时,自己放弃。他虽然剑法高绝,但苏家的柳絮剑法高妙独特,他并不知晓根底,这般一放缓,恰合苏青青之意。 两人剑来剑往,火气越来越小,半盏茶的时间过后,苏青青的呼吸再次细匀,恢复如常,看得周围众人啧啧赞叹。 “震二兑三!”她耳边忽然响起江南云糯软如蜜地声音。 闻听之下,她不假思索,莲足轻移,往震方位移了两步,随即朝兑位移三步。 这三步恰到好处,恰恰将令狐冲的几剑避过去,看似简单,却让令狐冲的几剑白白刺出。 “震二离一!”江南云紧接着轻喝。 她以传音入密之法,不停地指点着苏青青的步伐,萧月生对于步法极擅,往往一套步法,看似简单,却能挥奇效,是因为他奇门遁甲之术高明至极,将其融入步法之中,自然威力无穷。 转眼之间,苏青青在岌岌可危地情形下,变得游刃有余,手上长剑几乎停下,步子不停的游走。 令狐冲出剑如电,每一招皆是妙到毫巅的一招,但被苏青青三两步一走,顿时变成了拙笨,拿她无可奈何。 这一次,众人都觉到,好像苏青青忽然开窍了,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,皆凝神观看,想看清这一套玄妙的步法。 但她的步法走得毫无规律,似乎并不是什么步法,而是随意行走,运气好而已,所以能够避得过令狐冲的长剑。 看了一会儿,他们头晕脑涨,眼开始花起来,似乎她的步子带着迷惑人地力量。 无可奈何之下,他们只能放弃,想到后来再问问苏青青即可。 此时,苏青青越走越是轻松,江南云每喝出一步,她瞬间完成,不容令狐冲有破解之机。 岳灵珊穿着一身淡粉色地罗衫。娇艳秀丽,她与江南云极不对付,却一直紧盯着她。只是用斜眼余光看,不正眼看。 她觉了江南云的异样,虽然传音入密神不知鬼不觉,但却嘴巴总要说出来。方能将出嘴地声音凝成一线,传入对方耳中。 岳灵珊觉到了江南云的异样,稍一思忖,便知道她在跟谁说话,定是苏青青无疑。 但苏青青与大师兄动手,却是自己暗中鼓动,哀求,以大师兄戒酒为赌注。故她关心之极,恨不得大师兄输掉。 此时,那江南云开口帮的定是苏姐姐。岳灵珊想了想,装作没看到。明眸余光却一直盯着江南云,想看看她究竟是否真的那般有本事,能够凭着几句话,帮苏姐姐打败大师兄。 转眼地功夫,苏青青步履轻盈,长剑慢慢挥动起来,她毕竟天分极高,悟性奇强。虽然乍得步法。手上的动作已经开始慢慢配起来,仿佛天经地义。本就如此。 江南云看了她的演绎,心下赞叹,论及天份,自己可是差苏姑娘远地很,可惜自己遇到明师,她却差了一些,所以自己的武功远强于她,并非自己的本事高明,而是自己的师父更高明罢了! 令狐冲地独孤九剑高明之极,但碰到了萧月生的步法,却是一筹莫展,奇门遁甲所化的步法,后着无数,变化无常,岂是那般容易破去,每一剑刺来,步法总有化解之道。 数十招过去,令狐冲已然看得出来,自己取胜无望了! 他路后一步,长剑归鞘,抱拳一礼,苦笑着摇头:“苏姑娘剑法超群,我令狐冲甘拜下风!” “承让,承让!”苏青青玉脸绯红,既是不好意思,又是刚才动手所累,妩媚秀丽。 她扫了一眼抿嘴而笑的江南云,转过头来,对令狐冲道:“令狐少侠,从今以后,你可不能再喝酒了!” 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,令狐冲不再喝酒便是!”令狐冲狠狠点头,转身瞥了一眼小师妹,苦笑着摇头。 岳灵珊见他如此神情,知晓大师兄一定猜到了,是自己在后面捣鬼,不由吐了吐香舌,缩了缩脑袋。 刘菁与小荷笑眯眯的,兴奋不已,跑过来拉着苏青青的手,叽叽喳喳,说个不停。 “苏姐姐,我就知道,你一定会赢的!”小荷娇声咯咯笑道,她可不希望令狐冲赢。 “若不是江姐姐,我早就败了!”苏青青苦笑一声,摇了摇头。 江南云一挥手:“好了,莫要胡乱客气,……不是你机灵,否则,我的点拨也不灵!” 令狐冲正要离开,忽然听得她们地说话,不由一怔,转头望向苏青青,露出疑惑之色。 见他露出疑惑神情,苏青青抿嘴轻笑:“令狐公子,败你的是江姐姐,可不是我,你若反悔,也未尝不可!” 令狐冲忙摆手,苦笑道:“苏姑娘说笑了,在下愿赌服输,自此之后,不再喝酒便是!” “大师兄,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哟!”岳灵珊娇声说道,明眸圆睁,声音极大。 “小师妹,我令狐冲何曾说过假话?!”令狐冲哼了一声,瞪了她一眼,摇头苦笑。 他知道,今天自己可是栽在了一群女人身上,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,古人诚不我欺也! “令狐公子,你地剑法可是大有长进呀!”江南云走上前,笑盈盈的打招呼,打量了他一眼。 “惭愧,在你江姑娘跟前,还不是一样不堪一击?!”令狐冲苦笑一声,摸了摸鼻子横,白了他一眼,说不出地风情万种。 令狐冲心有所属,仍难免一阵心跳加速,忙移开目光,不敢接着看,免得自己做出什么失态举动。 他打量这艘画肪上的女人们,几乎每一个女子的剑法,都不容小觑,萧夫人虽然没见过她施展武功,想必是不会。但她的侍女小荷,却是个剑法的高手,自己与她对上。胜负怕仅是五五之数。 而江南云,自己想都不必想,一旦出剑,接不接得住十招。还难说得很,……自己固然在进步,江南云守着一个萧一寒这般明师,在他的指点下,精进应该更速,远超自己。 青花帮的帮主宋梦君,剑法卓绝,即使不敌自己。也相差不多,这些个女人,个个美貌如花。却个个剑法绝顶,实是异数。 觉得呆在此处有些压得慌。让自己颇失男人的颜面,他直接告辞离开,免得打扰他们说话。 林平之也跟着他离开,两人坐上了江南云所乘地小舟,到了堤坝上,下了堤坝,前去临安城。“林师弟,刚才苏姑娘所施展地步法。你可曾看清?”令狐冲与林平之并肩则行。走在临安城的大街上。 “不曾见过。”林平之摇摇头,俊脸上一片沉静。对周围繁华之物一看不看。 他出身于富家大小,对于繁华已经看得明白,尤其是林家经历了这番生死浮沉,早已对富贵没有什么好感。 走在临安城地大街上,周围是喧闹地人群,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一片繁华的气息。 “这套步法,委实神奇。”令狐冲啧啧赞叹,他亲身领教过,看似简单,却是玄妙异常,他感觉自己不得不赞叹。 “当初萧先生就是没有传我步法!”林平之缓缓说道,神色贸下一抹遗憾。 “可惜!可惜!”令狐冲摇头叹息。 林平之缓缓点头:“是啊,可惜,萧镖头仅是传我一套剑法,若非他是我家的镖师,怕我还没有那个福分!” “不过,萧先生的这一套剑法,可是顶尖地绝学,否则,你也不会仅练剑不到两年,便有如今这幅身手,……要知道,我可是从小练功,方有如今的成就!”令狐冲一脸羡慕之色。 “是啊,这套剑法,委实如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!”林平之点头不迭,脸上露出感激神情。两人边走边说,一边沿着临安城的街道上行走,两旁到处是卖东西的摊子,叫卖声,讨价还价声,此起彼伏,热闹得不得了。 “咱们去找个地方,吃点东西,如何?”令狐冲笑道。 “大师兄作主便是。”林平之点头,朗目顾盼,打量四周,想找一间茶楼。 “那里!”令狐冲指了指前面不远处,笑道。 两人加紧几步,往那边走去,边走边说着话。 “大师兄,这一次你可是败得有点儿冤!”林平之伸出手,自怀中掏出一块干粮,扔给路边的一个乞丐。 “我却觉得,败给苏姑娘,并不冤!”令狐冲摇头笑道,脸上丝毫没有遗憾之色。 “哦----?”林平之剑眉挑了挑,露出疑惑之色。 “林师弟,苏家的剑法,确实有过人之处,若非她后来的体力不继,我可是招架不住啦!”令狐冲感慨说道。 “嗯,苏家剑法,确实不凡,但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!”林平之点头,眼前闪现出苏青青挥剑地丰姿。 “小师弟可是少见多怪了!”令狐冲微微一笑,竖起手指,一个一个的趴拉:“武林之中,像这般隐逸之士,为数不少,都是不可小觑,如江南苏家,如东海范家,如山东宋家……”东海范家?”林平之好奇的问。 两人已到了一间酒楼地下面,直接拾阶而上,进了大厅。 这间酒楼没有一楼,直接登上二楼,里面是一间一间的雅座,每间雅座旁都摆着花,清幽雅静。 但这个时候,里面却热热闹闹,人声鼎沸,仿佛酒馆中一般。 “唉,可惜,不能喝酒了!”令狐冲感叹一声。找个座位,两人坐了下来,点了一些饭菜。 他们坐下之后。方才觉,他们坐地位置有些问题,周围都是精光四射的汉子,显然身怀不俗的内功。 他们嘴里说着话。似是在议论什么。 两人皱了皱眉头,却是现了认识的人,其中两个,竟是青城派的弟子,便是青城四秀中的两位,于人豪,罗人杰。 这二人头上缠着白布,虽然如今已经寒冷。两人脚下的靴子却并不厚实,反而像是赤足一般。 两人大喇喇的坐在那里,看到令狐冲与林平之进来。斜睨着眼,不屑一顾。 如今。武林之中,令狐冲与林平之地大名越来越响,早已超越了青城四秀,隐隐成为领袖群伦地人物,他们心中极是不忿,在此遇到,自然免不了横眉冷对。 令狐冲与林平之对两人也懒得多看,背着他们坐下来。林平之拿了一壶酒。慢慢轻饮,笑眯眯的看着大师兄。 他见到灭家地仇人。却能笑眯眯的不动声色,仅是这份修养的功夫,便让对面的令狐冲大感敬佩。 令狐冲却是要了一壶茶,以茶代酒,喝得也得津津有味,两人边喝边说,饭菜还没上来,令狐冲几杯杯喝下去,竟然双脸酡红,似是醉了地模样。 林平之拿过他的茶杯,喝了一口,想尝一尝,到底里面有没有酒,否则,为何大师兄喝了几杯,便要醉倒了。 一口茶下去,微微苦,毫无辛辣之气,确实是纯正的茶水,并没有掺酒。 此时,令狐冲趴到了桌子上,微微出酣声。 “哼哼,什么华山双杰,不过如此!”罗人杰见到了令狐冲醉酒的模样,东倒西歪,想要站起来走,冷笑着说了几句。 林平之斜看了二人一眼,没有说话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经过了家中变故,他与从前骄纵的少侠截然相反,况且,越是面对仇家,他越是克制,否则,难免给师父留下不好的印象。 “算了算了,人杰,如今呀,欺世盗名之辈太多,也不差这两个,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?!”于人豪似是劝告,嘴里的话却阴阳怪气,说不出的讽刺。 “是,师兄说得是!”罗人杰一幅受教地模样,斜睨了令狐冲与林平之一眼,冷冷一笑。 林平之皱了皱眉头,仍没有动手的打算。 令狐冲忽的坐起来,脸颊酡红,醉眼朦胧,迷迷离离地扫了一眼,大声喝道:“哪个狗熊在乱叫?!” “令狐冲,你说什么?!”罗人杰顿时怒喝,挺身而起,伸手指着令狐冲,一幅气势汹汹的模样。 “咦,我说是狗熊叫来着,你为何说话?!”令狐冲努力睁大了眼睛,疑惑地问道。 周围的人们渐渐住嘴,转头望向这边,看令狐冲他们这边的热闹,闻听此言,不由哄然而笑。 罗人杰顿时恼羞成怒,大声喝道:“令狐冲,牙尖嘴利,果然不愧是华山派的大弟子!” 这一句话,便有攻击华山派的意思。 “这位罗师兄,不知何出此言?!”林平之抱拳,神色沉静,淡淡说道:“我华山派与青城派可是有怨隙?!” “青城华山,自然无怨无仇。”罗人杰傲然而道,懒洋洋的不想理会他的模样。 “那不知罗师兄为何口出狂言,诋毁我华山派?!”林平之淡淡问道,目光冷冽。 “嘿,姓林的,你倒会扣帽子,我何曾诋毁华山派了?!”罗人杰眯着眼睛,冷冷笑问。“说过地,却不敢承认,倒也是你们青城派地作风?!”林平之冷笑道,嘴角带着一抹讥诮。 “好啊,姓林的,你竟敢这般诋毁我青城派,咱们跟你没完!”罗人杰高声喝骂。 林平之冷哼一声,道:“好了,不必婆婆妈妈,咱们斗一场罢!” 说罢,推盏而起,将旁边一张空桌子平平一推,移出一个十来步远地空地,周围人们可以就近观看。 “好,斗一场便斗一场,怕你不成?!”罗人杰大咧咧的点头,按着剑柄,慢慢走了过来。 两人在场中站定,定定的看着对方,谁的眼神也不想避开,宛如斗鸡眼一般。 这是两人交手的诀窍,若是双视之中落了下风,出招之时,便会有束手束脚之感。 缓缓盯着对方,林平之长剑不出鞘,仅是按在剑柄之上,如此姿势,带了一股无形的山岳之气。 罗人杰虽然嘴上不屑,心中却极是重视,否则也不会挑萧月生为软柿子,想要看看江南云必定知道。 “出剑罢,我倒想看看,华山派的剑法,你入门这么短,究竟学了几成,竟能在武林中扬名立万儿!”罗人杰大咧咧的一挥手,有些倚老卖老的说道。 林平之摇了摇头,一句话不说,仅是绕着罗人杰走,很快便形成了一个圆圈,将罗人杰圈禁起来。 罗人杰则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长剑微微垂下,双眼微眯,似长蛇盘了起来,以静制动。 “接剑!”罗人杰被他走了几圈下来,便有些不耐烦,沉声一喝,长剑陡然刺出,宛如一点儿流星。 青城派的剑法,也是精妙得很,深得快狠准三决的精髓,罗人杰身为青城派弟子的后起之秀,火候自然深得很。 林平之没有硬接,身形倏然后退,恰到好处的避过,然后并不趁势反击,而是继续围着罗人杰转圈。 林平之轻易不出剑,多是躲避,罗人杰会陡然刺出一剑,宛如灵蛇吐信,威力极大,但总被林平之躲开。 两旁的众人有些围鼓燥,这般一动一静,一攻一守,想要分出结果来,还不知要到猴年马 林平之不为所动,仍旧围着罗人杰转圈,脚下却越走越快,仿佛足不沾地,奔跑如风。 慢慢的,罗人杰周围仿佛被一条黄色的围巾罩了起来,再也没有保险了。 “着----!”林平之蓦然一停,沉声一喝,顿时,整个大厅仿佛乌云压顶一般。 一道寒光蓦然出现,林平之这一剑,仿佛划过人们的眼睛,在周围的寒光下,可清楚看到罗人杰恐惧的身形。 这一剑,委实太快,即使罗人杰看得清楚,却跟不上这一剑的速度,只能眼睁睁看着到自己身前。 “噗!”林平之收剑而立,罗人杰仰天吐出一口热血。 他转身想背起大师兄,一同离开,却被于人豪拦了下来,冷冷道:“怎么,林少镖头这般着急走?” “让开罢。”林平之淡淡说道,懒得正睁看他,淡淡说道:“识相的,便让开,我今天不想开杀戒!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258章 隐疾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25 本章字数:9240 “哟,姓林的,好大的口气!”于人豪冷笑一声,转身去看师弟罗人杰,却见他并无伤痕,心下奇怪,仔细看了几眼。 罗人杰刚才被林平之的长剑所惊,拼命运转内力,血气涌动之下,控制不住,震伤了内腑,喷出一口热血来。 而林平之却在长剑刺出之际,忽然收回,没有动他一分一毫,这份收由心显然大显功力,惊住了罗人杰。 林平之懒得理会于人豪,手掌按到大师兄背上,朝他体内度过去一道内力。 他的内力修为不浅,却并非是华山派的内功心法,修习的乃是萧月生所传心法。 这套心法本是御剑之用,精妙玄微,非是寻常内功心法可比,他修习起来,突飞猛进,一日千里。 这套心法与剑招相得益彰,练剑时,运用剑招时,可催进内力的精进,乃是一种玄妙的动功之法。 故林平之虽然习武时间甚短,但内力修为却也不浅,并非如人们所想那般浅薄。 澹澹淡淡的内力汩汩而入,片刻之后,令狐冲身体动了动,轻呼一口气,林平之拿开手掌,也松了口气,大师兄看似醉了,实情却并非如此,而是内力运用过度所致。 他这个病极是古怪,运完功后,需得喝上几杯酒,沸腾的内力方能慢慢平息,否则,若不喝酒,内力激荡,久久不息,便会很快醉过去,这种怪病,说出去没人相信。 这个病。令狐冲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的,无声无息而来,待觉后,无法可医,虽然找了一些名医,却无济于事。 好在,这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病,并无性命之险,令狐冲性子洒脱。恰好可以趁机喝酒,光明正大,便不去管它。 这一次。切磋时输给了苏青青,从此之后,不能再喝酒,方才显示出威力来。 “唉……,多谢林师弟。”令狐冲醒了过来。脸色恢复如常,转头冲林平之苦笑着一下。 “大师兄,咱们走罢。”林平之紧绷着俊朗的脸。朝那边看了一眼,正是于人豪与罗人杰的方向。 “姓林的,莫要走!……来来,咱们过两招!”于人豪招招手。大喇喇的说道,一幅轻视不屑地模样。 林平之仅是将罗人杰逼得吐血,却并没有伤着他,看不出他武功的深浅,但刚才的一剑,奇快无比,于人豪却是看在眼中。心中凛然戒备。脸上越显得漫不在乎。 盛名之下无虚士,如此剑法。方才配得上他的大名,并没什么稀奇的,于人豪自信能够接得住。 林平之霍然转身,目光凌厉,紧逼于人豪,冷冷道:“姓于的,本想放过你,何苦自寻死路?!” “嘿嘿,姓林的,莫要假慈悲,我偏偏不信,你能奈得我何!”于人豪气势一弱,随即省悟,忙又的仰头,冷笑道:“你这三脚猫的剑法,还差得远呢!” 林平之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对青城派出手,时候不到,自己地武功还未强过青城掌门余沧海,若是贸然出手,惹来余沧海,得不偿失。 他自思,反正,依自己武功的进境,追上余沧海,用不到几年的功夫,不想逞一时痛快而惹来麻烦。 但此时,于人豪竟然说自己所学乃三脚猫地功夫,是可忍孰不可忍,他脸色一变,俊脸阴沉下来,缓缓道:“好!好!你既找死,也怨不得我了!” 说罢,踏前两步,手按剑柄,逼了上去。 “林师弟!”令狐冲忽然一伸胳膊,将他拉住,神情诚恳,缓缓劝道:“林师弟,切莫动手,否则,师父难免责罚!……咱们莫要管他,权当作疯狗狂叫罢了!” 他曾经欺负过青城派的人,虽然一时痛快,却被师父岳不群重重的责罚了一通,打了板子,余沧海此人,极为护短,惹得小的,必会招来老的,实在不值! “大师兄!”林平之俊脸地脸庞一片冰冷,杀气盈盈,双眼更是凌厉如寒剑。他毕竟年轻,被于人豪几句话一激,已经不想再忍,宁肯被师父责罚,也要将这个于人豪斩于剑下。 “林师弟!”令狐冲上前一步,按住他的剑柄,不让他拔剑出鞘,凑到他耳边,低声道:“即使要杀他,也找个无人物,莫要在此,大庭广众……” 林平之登时会意,俊脸上神情一缓,露出一丝笑意,与令狐冲相视一笑,了会于心,慢慢点头:“我听大师兄的!” 令狐冲微微带笑,拍拍林平之地肩膀,呵呵笑道:“放心罢,师兄我岂会害你?!” 说罢,再踏前两步,靠近于人豪,看一眼神色萎靡的罗人杰,懒洋洋的道:“英雄豪杰,青城四秀,佩服,佩服!” “令狐冲,你莫要阴阳怪气的!……格老子,有种地,跟老子打一架,看看谁牛气!”于人豪嗓门响亮,大咧咧的高喊,脸上一幅漫不在乎的神情,牛气冲天。 令狐冲微微一笑,身形忽然一晃,朝于人豪冲了过去,身法极快,长剑并不出鞘,徒手攻至。 他这一下,突如其来,防不胜防,于人豪吃了一惊,忙拔剑出鞘,退后一步,想要避其锋芒。 人的名,树的影,令狐冲当初曾经欺负过他的两位师兄侯人英,洪人雄,两位师兄武功比自己更高明几分,他们都不是令狐冲的对手,他虽然自傲,却也不会狂妄地觉得能胜过令狐冲。 刚才,令狐冲醉了过去,故他胆子变大,想趁他不清醒之时,好好羞辱一番,机会难得。却没想到,这么一转眼地功夫,令狐冲已经醒了过来。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,否则,青城派颜面何存,只能硬着头皮,故做不在乎。 原本,令狐冲的剑法高明。但拳法与掌法却不敢恭维,但他自学独孤九剑以来,悟性越来越高。仿佛被打磨地璞玉,越磨越亮。 他曾与萧月生说话时,无意间谈论,记住了萧月生随口说出的一句话:剑乃手之延伸,掌法。乃脱胎于剑法而来。 这一句话,他对掌法顿时彻悟,登堂入室。大是精进,故他如今的掌法,已是高明得很。 他冲到于人豪身前,探掌击出。直击其面门,颇是无礼。 于人豪本已拔剑出鞘,但见令狐冲不出剑,心下自傲,不想以剑欺负无剑,便将长剑重新归鞘。 况且,不用剑法。正合他心意。只听闻令狐冲地剑法高明,却从未听闻过他的掌法如何。想必弱得很。 令狐冲一掌击出,飘然无力,似是情人的手抚摸,于人豪却不敢大意,身形后退之际,伸掌格挡。他的掌法不俗,催心掌已颇有几分功力,故信心极强,青城派的掌法,比起华山派来,丝毫不逊。 令狐冲右掌蓦变,化掌为拳,陡然加速,击在于人豪的掌心,腾的一下,于人豪退后一步。 令狐冲内力强于于人豪,一拳击退,趁势冲上前,出掌击其胸口,若是一掌击实,足以取其性命。 于人豪身在空中,却并未失去反抗,而是趁机消去内力,左掌缓缓推出,撞向令狐冲的手掌。 这一次,他也不再客气,施展起了催心掌,嘴角带着一丝狞笑,仿佛看到了令狐冲吐血的情形。 在他想象之中,令狐冲即使有内力护体,但中了催心掌,这般不甚雄浑地内力,即使不会身亡,受伤却是难免的。 令狐冲摇头一笑,手掌变化,手指捏诀,骈指成剑,直刺于人豪手腕关脉。 他这一式,揉合了独孤九剑,出指如电,其快无伦,又是出奇不意,于人豪避无可避,待觉时,已然中指。 只觉手腕一麻,随即半个身子都麻了起来,失去控制,内力仿佛也迟滞了起来。 他大吃一惊,急忙后退,右手长剑出鞘,勉强挥舞,护在身前,阻挡令狐冲的前冲之势。 这乃是他地本能,受伤之时,不能放松,反而要更加戒备,以防别人趁机攻之。 令狐冲却退后一步,笑吟吟的道:“英雄豪杰,嘿嘿,果然是英雄豪杰!” “哼!”于人豪退后一步,脸色铁青,没想到令狐冲的掌法也这般了得,让他颜面大损。 “行了,闭嘴滚蛋罢!”令狐冲摆了摆手,转身往回走,脸上是一幅轻淡的神情,倒没有嘲笑之意。 于人豪却觉得这乃是莫大的讽刺,比起辱骂取笑,更令他难堪与屈辱,他抱拳大声道:“罢罢罢!我技不如人!……哼,青山不改,绿水常流,老子会再找你地!” 说罢,狠狠瞪了一眼令狐冲与林平之,转身便走。 令狐冲摇头一笑,看也不看他们,对林平之道:“如此一来,谅师父也不会怪罪!” 林平之笑了笑,慢慢点头,大师兄果然狡猾,他们没有拔剑,即使有人告状,也算不得什么大事,师父最多说几句而已。 他心中感激,知道大师兄是为了自己挡了一阵,自己不想与青城派对上,大师兄也是明白,站出来挡住于人豪,免得自己伤了他。 于人豪与罗人杰噔噔下了楼,人影不见,两人再次坐了下来。 “大师兄,你不要紧了吧?”林平之关切的问,仔细看了看令狐冲的脸色。 “不妨事,老毛病了!”令狐冲摆摆手,不在乎地说道。 “大师兄,还是找萧镖头看看罢。”林平之有些担忧的说道,眼神中满是关切。 对于这个大师兄,林平之极是敬重,虽然平日里他看起来慵慵懒懒,神情带了几分跳脱,但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。待自己极好。 自己的武功进境如此之高,大师兄功劳至伟,否则,依自己的悟性,断不会有如此飞速地进步。 平日里,令狐冲也一直关照着他,待他如亲兄弟一般,令林平之极为感激。 令狐冲摇头一笑,拿起一杯茶。轻抿一口,呵呵笑道:“这点儿小事,何必劳烦萧月生?!” “大师兄。这可不是小事情,万一在危急关头,你犯了病,可如何是好?!”林平之摇头,俊脸上满是焦虑。 “放心罢。死不了的!”令狐冲不在乎的摆摆手,呵呵笑道。 林平之见他还笑,大是恼怒。沉下俊脸,重重哼道:“大师兄,治病趁早,而且。难得见到萧镖头,万万不可错过机会!” “好罢好罢,等回去,我便找萧先生便是了!”令狐冲见他像要怒地样子,对这个小师弟执拗的性子颇是了解,知道这一次若是不答应,怕是不成了。 林平之这才脸色稍平。缓了口气。用力说道:“大师兄说话算话,不能耍赖!” “君子一言。驷马难追!”令狐冲重重点头。 萧月生正在寒烟阁中打坐练功,房中清香阵阵,兽香炉中淡淡烟气袅袅不绝,却又轻淡得几乎看不出来。 这是他亲自所制的香料,以多种药材所制,独一无二,功能可宁神静气,神效非凡。 窗外天色已暗,暮色降下,整个天地变得安静许多,叽叽喳喳的鸟雀们已经归林,已经睡下,不复白昼地喧闹。 自窗外望去,西湖上***如夜幕上地繁星点点,丝竹之声隐隐约约,断断续续,随着清风传来。 萧月生坐在窗前的榻上,神情宁静,整个身心俱沉浸于定境之中,目光悠远,打量着西湖上地风景。 一身青衫,静静望着西湖,天上一轮明月高悬,洒下的清辉自窗口斜入屋中,照在他身上。 屋中地夜明珠也洒下清辉,笼罩着他,他身在清辉之中,浑身上下,仿佛脱离了尘俗,不属世间之人。 恰在此时,脚步声响起,却是江南云飘飘而来,绝美无俦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,甚是欢快。 “师父,你没过去,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!”江南云乍一进来,便飘至萧月生身旁,仰起玉脸,笑靥如花。 萧月生自定境中出来,转头望她:“有什么热闹事?!” “令狐公子与苏妹妹比武,你猜猜,哪个胜了?!”江南云走到轩案前,替他斟了一杯青玉酿,素手端着白玉杯递过来,一边笑盈盈的问道。 玉杯与素手映成一色,难分彼此。 “令狐兄弟胜了罢?”萧月生拿起玉杯,轻抿一口,微微笑道,露出好奇之色。 “嘻嘻,师父可猜错了!”江南云臻摇动,嘻嘻笑道。 “难道令狐兄弟竟然败给了苏姑娘?!”萧月生有些难以置信,在他地感觉中,令狐冲的剑法已经极是精妙,苏青青的剑法虽然高明,却也达不到如此境地。 他稍一沉吟,抬头望大弟子,见她笑意盈盈,一脸得意的神情,隐隐猜得,哼道:“莫不是你在其中捣鬼罢?!” 江南云抿嘴轻笑:“我仅是帮了一点儿小忙罢了,算不得什么!” “小忙?!”萧月生没好气的瞪她一眼,她说地一点儿小忙,在旁人看来,可却不“小”。 “总之,师父,令狐公子败了,从此之后,他就得戒酒喽!”江南云玉脸上满是幸灾乐祸。 “怎么又提到戒酒了?”萧月生皱了皱眉。 “两人打赌,若是他败了,自此之后,不再喝酒。”江南云坐到他身旁的榻上,一阵香气顿时飘入了他的鼻中。 “不喝酒了?”萧月生眉头皱得更深。 “是呀,这岂不是一件妙事?”江南云点头,见到师父地神色不对,忙道:“这是岳姑娘求苏妹妹,设下这么一个套子,让令狐公子钻了进去。” “若是不喝酒,对令狐兄弟可不是什么幸事!”萧月生若有所思的道,双眉微锁。 “怎么了,师父?”江南云疑惑的问,明眸如水,紧盯着他。 萧月生微眯眼睛,看着西湖上的风景,想了片刻,摇摇头,叹息一声:“算了……” “师----父----!”江南云知道师父定有事情瞒着自己,大是不依地撒娇。 萧月生不为所动,摆了摆手,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。 江南云却是心中好奇得不得了,明眸定定看着萧月生,目光如水,波光荡漾。 半晌过后,萧月生回过神来,见大弟子仍在眼睁睁看着自己,无奈的摇头道:“令狐兄弟有一种怪病,需得酒镇压,……此事绝不能传于外人!” “知道知道!”江南云忙不迭的点头,随即摇头叹道:“真是没想到呢,原来令狐公子喝酒,却不是因为喜欢呀!” “两兼而有之罢。”萧月生摇摇头。 “那……师父,你不能帮他治一治吗?”江南云转头望向他,明眸眨动,笑盈盈的问。 萧月生眉头微锁,慢慢摇头:“此病古怪得很,复杂难明。” 江南云更是好奇,在她心中,师父神通广大,无事可难得住他,没想到,令狐冲的病这般难缠。 “那如何是好?”江南云似是替令狐冲焦急。 萧月生摆摆手,放下白玉杯:“一时之间,倒并不是什么大病,只是需得小心便是。” 江南云点头,素手执酒壶,再次替他斟满,轻声感叹:“这位令狐公子,倒是运气不佳呢!” “这可错了,令狐兄弟可谓是上天钟爱,……否则,他的剑法可达不到如今地地步!”萧月生摇头,不以为然。 “独孤九剑?”江南云似笑非笑,摇头道:“这套剑法,也并没有师父说得那般神妙呢!” “独孤九剑,剑法本身是极精妙地,但关键还是施展。”萧月生摇头缓缓道。 “这般说来,是令狐公子未得精髓喽----?”江南云明眸眨动,好奇的问。 萧月生慢慢点了下头:“要悟得这套剑法,悟性与见识缺一不可,令狐兄弟虽然天禀极高,悟性极强,但囿于见识不广,故对于剑法感受不深,难通其精髓。” “那……独孤九剑与我地玉虚剑法相比,哪个更高明一些?”江南云歪着头,笑盈盈的问。 “你说呢?!”萧月生没好气的横她一眼。 “嘻嘻,自然是玉虚剑法更高明啦!”江南云嬉皮笑脸,明眸波光潋滟,美艳动人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59章 废功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26 本章字数:9332 萧月生不置可否,斜睨她一眼,摇了摇头。 对于剑法而言,嘴上说孰高孰低,实是无用,剑法是死的,人是活的,岂能一概而论之。 “师父,都这么久了,嵩山派的人还一直没有动静,他们倒也真沉得住气呢!”江南云一收双腿,修长的*盘膝而坐,顿时上半身挺直,端庄秀雅。 萧月生点头,缓缓道:“看来,嵩山派正是酝酿什么动作,一场大的热闹便在眼前。” “那最好不过!”江南云明眸放光,虽强抑笑意,嘴角却不可抵制的翘起来:“若是没有出人意料之举,也太过无趣了呢!” 萧月生微微一笑,江南云喜欢热闹的性子,便是得承自他。 两人正在说话,小荷忽然闯了进来,秀美的脸沉肃着,娇声道:“老爷,小姐,出大事了!” “慢慢说!”萧月生摆摆手,指了指轩案前的紫藤椅,温声道:“出了何事?!” 小荷重重喘了口气,气息平定下来,娇声道:“老爷,令狐公子受伤了!” “嗯----?”萧月生眉头微皱,摸了摸唇上的两撇小胡子:“受了什么伤,重不重?” “伤得好像很重呢,岳姑娘正哭个不停!”小荷眨着圆亮的眸子,语气满是担忧。 “师父,咱们去看看罢。”江南云解开盘着的*,修长的*伸下来,便要下榻。 萧月生点点头,没有再说,也解座下榻。 小荷上前拿起靴子,弯腰替他穿上。一边说道:“林少镖头也受了伤……,但看起来没有大碍。” 萧月生点点头,没有开口,一切待过去问过方知,但想来,他们是遇到了高手。 如此高手,竟能同时重创华山双杰,想必是左冷禅那般层次。难不成,真的是左冷禅? 他顺手掐了一下指节,微微一怔,卦象显示,并不是左冷禅。 江南云动作利落,一双火红娇艳的靴子转眼穿上,而萧月生在小荷的伺候下,刚刚穿上一只靴子。 江南云跺了跺脚,柔声道:“师父。我先行一步!” 说罢,不等萧月生回答,窈窕婀娜地身形一闪而逝,消失无踪,带走了一阵淡淡幽香。 萧月生摇了摇头,江南云的性子,还是那么急,日后可得想个法子,磨一磨她的急性子。 “老爷,好了!”小荷直腰起来。小手轻抚着他长衫的褶皱,吐气如香,气息可闻,她轻声道:“老爷,咱们快些过去吧!” 月生一点头。揽起小荷的柳腰,一晃而逝,消失于原处,夜风徐来,白纱幔轻轻飘动。大厅之中,亮如白昼。 厚厚的地毯,乃是月白色。一尘不染,外面夜色深重,寒意料峭,厅中却温暖如春。 大厅正中,两张方桌合并在一起,桌上躺着一个人,身着青色长衫。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。 此时的他。仰面朝天,双眼紧闭。躺在铺着垫子的方桌上,人事不省,他地面色苍白如纸,没有一丝血色,嘴角带血,似是受了内伤,脸上犹残留着愤怒的表情。 桌子旁边,刘菁一袭月白罗衫,正按着令狐冲的手腕,动人双眸微阖,垂帘观照,宝相庄严,宛如观音大士,旁边的人不敢打扰。 她的身边,岳灵珊一身桃红罗衫,明眸又红又肿,秀脸满是泪痕,透出一股楚楚动人的风情,惹人怜惜。 她神情紧张,红肿的明眸大睁,一会看看大师兄,一会儿看看刘菁,小手紧紧攥着,骨节白,指甲陷入肉中而不觉。 林平之一身白衣,此时俊美的脸庞也是苍白如纸,嘴角带血,紧闭着嘴巴,双眼却炯炯如喷火。 他紧盯着令狐冲的脸,自己脸上地仿佛被寒霜笼罩,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。 刘菁的另一边,宋梦君与苏青青站在一起,都穿着一件翠绿罗衫,玉脸满是担忧,注视着昏迷不醒的令狐冲。 一时之间,大厅内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,唯有窗上的桃树被夜风吹动而出的微微啸声。 刘菁睁开明眸,目光如梦似幻,但身边的诸女却无暇理会,急忙望向她,岳灵珊带着哽咽,急急问道:“刘姐姐,大师兄不要紧吧!?” 刘菁轻轻叹息一声,摇了摇头:“他……不太好。” 岳灵珊几乎站不住,急忙扶住桌沿,看着刘菁,不敢说话,半晌之后,咬了咬贝齿,鼓起勇气,声音虚弱,喃喃问道:“有……有性命之危吗?!” “虽然受伤甚重,却丢不了性命。”刘菁摇摇头,无瑕的玉脸一片沉重,长长叹息一声:“他的内力不见了。” 岳灵珊长松了口气,还好还好,住了性命,其余都是小事,不足挂齿,但闻听刘菁之言,顿时一怔,疑惑的问:“内力不见了?……内力怎么会不见了呢?” 刘菁看了看她,玉脸露出不忍之色,轻声道:“令狐公子地武功……,怕是……废了。” “啊----?!”岳灵珊惊叫一声,明眸大睁,捂住小嘴。 刘菁苦笑着摇头,宋梦君与苏青青也露出吃惊之色,若非了解刘菁的为人,还以为是玩笑呢。 “怎么……怎么会?”岳灵珊吃吃的道,脑海一片混乱,她知道,若是大师兄醒来,知道这个消息,那可不得了。 “令狐公子的伤势古怪得很,内力全失,但体内经脉却没有受伤,丹田也无异样。古怪,非常之古怪!”刘菁黛眉轻蹙,沉吟着说道。 一般说来,一个练武之人内力全皆,多是因为丹田受了重创,所以散了功,内力再难聚集起来。 丹田,乃聚气之所。若是丹田受创,没有了器具,内力自然难以聚集,又怎样修炼呢? 故刘菁大是奇怪,明明丹田与经脉好好的,但身体一丝内力也没有,实是古怪。 听她如此说,岳灵珊心中顿升一丝希望,忙道:“刘姐姐。那我大师兄地伤有救吗?” “这个……”刘菁沉吟,拿捏不准,想了想,道:“还是等大哥过来,让他看看罢……” 岳灵珊点点头,宋梦君上前一步,拿起令狐冲的手腕,细细察了一番,摇头道:“确实古怪,竟然一丝内力也没剩下!” 苏青青也看了看。黛眉轻蹙,对于这般古怪的情形,实在好奇。 “林少镖头,到底是怎么了?”刘菁低声问林平之。 林平之紧绷俊脸,冷若冰霜。双眼却熊熊如喷火,迸着仇恨地寒芒,缓缓摇头,并不说话。 见他如此神情,刘菁也不再多嘴,一切等丈夫过来,便会明明白白。自己处理不来。 正在此时,江南云飘然而入,一身月白罗衫,飘逸出尘,仿佛不沾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。 她冲众人淡淡一笑,如水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令狐冲身上,一晃之下。来到他身边。 探手把了把令狐冲地脉相。江南云绝美的玉脸有几分难看,看了看四周。 “南云。你见识广,可知道为何如此?”刘菁低声问道。 江南云放下令狐冲的手腕,玉脸露出几分难色,稍一沉吟,摇了摇头,道:“还是等师父过来再说罢。” 刘菁虽然善良,清心诀修为极高,比江南云更高一筹,自然也是冰雪聪明,她目光敏锐,见江南云如此神色,知道有异。 她心中思忖,显然,南云是知晓一些事情,但碍于什么缘故,并不能宣之于口,会是什么事呢? 正在好奇之中,萧月生与小荷联袂而来。 众人齐齐见礼,便是冷若冰霜,一言不的林平之,也走过抱拳见礼,脸色缓了缓。 萧月生一摆手,温润目光掠一眼众人,来到令狐冲身边,探手察看一番,转头望向江南云。 江南云明眸如一泓秋水,清澈而不见底,眸子黑得亮,白得纯净,顾盼之间,宛如清水泛波,动人之极。 师徒二人目光一碰,心下了然,但这种场合,却不能用传音入密,因为宋梦君她们都知道这种绝技。 “萧大哥,我大师兄到底怎么了?”岳灵珊睁着红肿地明眸,楚楚可怜的问。 两人已是相熟,岳灵珊已经改口,不再称其为萧先生,而是称之为萧大哥,更亲近一些。 “唉……”萧月生长长叹息一声,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,手指疾点,瞬息之间,点中了令狐冲身上十余个大**。 岳灵珊本待再问,见他救治,便闭嘴不言,紧盯着大师兄苍白如纸的脸庞,心疼如绞,恨不得以身相代。 此时,一直紧闭着嘴,默然不语地林平之开口说话,脸色沉肃,缓缓问道:“萧镖头,大师兄地内力,能不能恢复?” 萧月生看了他一眼,林平之所受的伤比令狐冲更重一些,只是他地内力仍然存在,却未有损伤,但身体内的经脉却损伤了。 “万幸万幸,丹田未损,重新修炼便是了。”萧月生摇摇头,淡淡说道。 岳灵珊顿时一恼,听萧月生的口气,仿佛重新修炼小事一桩,不足挂齿一般。 萧月生转头对林平之道:“少镖头,你地伤更重,莫要强撑,经脉损伤,一个不好,终生难进一步!”林平之摇摇头,露出一抹强笑:“只要大师兄无碍,我不要紧。” 萧月生笑了笑,冲着江南云一呶嘴。 江南云身形一动,暗香浮动,已飘至了林平之身边。纤纤玉指轻柔的一拂,兰花拂**指施展,更加神妙。 林平之措手不及,应指倒地,江南云罗袖一展,卷住了他的腰部,带了一股柔劲,将他卷至方桌上。 倒到方桌上时。他已经昏迷不醒,紧闭着双眼,与令狐冲并肩躺在了一起。 “萧大哥,小林子怎么了?”岳灵珊怒瞪一眼江南云,转头问萧月生道。 “他受了重伤,却一直死撑着,还好,我来得及时,否则。后果不堪设想!”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,苦笑着看了看躺着的林平之。 “啊!?”岳灵珊大吃一惊,大师兄昏迷过去,她只顾得伤心难过,担忧焦虑,却是忘了问林平之受没受伤。 “师父,要不要服下丹药?”江南云低声问道,凑到跟前,挡住了岳灵珊的视线。 萧月生摇头苦笑,横了江南云一眼。两人不和,几乎是冰水难融,仿佛天敌一般,实在奇怪。 “不必,好好静养便成。”萧月生摆摆手。对众女道:“将他们两个放到地上,各自回去歇息罢说罢,他转身便走,一瞬之间,已是消失不见。 当他消失不见时,众女有些省悟过来,还没有问事情如何生的呢。林平之已经被点倒了。 萧月生站在三楼地轩窗前,看着窗外远处的西湖之景,若有所思,眉头轻锁。 “师父,在想令狐公子的伤么?”江南云飘然而入,带来一股淡淡的幽香,轻声曼语。 萧月生没有回头。仍旧盯着窗外地美景。语气沉重,慢慢问道:“你也知道。究竟是谁伤的他们罢?” “任我行,是不是?”江南云迟疑一下,低声说道。 萧月生缓缓点头:“唉……,吸星*,别无他家!” “这么说来,他们遇到了任我行,只是,弟子有一事不明……”江南云沉吟着说道,来到他身边,与他并肩而立,一起观看窗外西湖的美丽夜景。 萧月生转头瞥她一眼,知道她要什么,淡淡而道:“少镖头的心法得自我,劲力与周身相合为一,难分难解,与寻常地内力不同。” 江南云绝美地玉脸露出恍然:“怪不得,怪不得呢,……我还一直奇怪,两人一块儿遇到任我行,任我行此人做惯了教主,被人囚禁之后,性子定然变得蛮横不讲理,断不可能轻易放过少镖头。” “嘿,吸星*,果然好威风!”萧月生负手于后,静静而立,忽然出一声冷笑,温润的目光宛如实质,射出窗外,落在了湖面上,仿佛两道闪电在水面上浮现。 江南云心中凛然,师父修养极高,平常看似不怒而威,对人极严肃,但可是很难怒的,一旦怒可是了不得。 “师父,怕是任姑娘不晓得此事。”江南云低声道。 萧月生冷笑一声,闭嘴不言,浓重的眉毛紧紧攒聚在一起,江南云只觉呼吸不畅,空气仿佛变得粘稠。 江南云有心再劝,但见到师父的神色,知机的闭嘴,待日后寻个机会再劝罢。 “师父,那令狐公子的内力,只能慢慢修炼了?”她转开话题,轻声细语地问道。 萧月生长吁了口气:“嗯,他地内力修为本就浅薄,重新修炼,恢复如前,也不了多长时间。” 江南云抿嘴一笑:“这一次重新修炼,想必进境是极快的,说不定,还因祸得福呢。” 萧月生微微点头,此话不假,再次修炼的内力,与原来相比,应该更加精纯,操纵更如意,对于剑法的御使,大有裨益。 见他颜色稍霁,江南云松了口气,忙趁机说道:“照理说,任我行也是大有身份的人物,岂能随意对年轻一辈出手?” 萧月生摇头,转头睨她一眼,冷冷哼道:“日月神教之人,行无事忌,哪讲什么规矩,被武林中人称之为魔教,岂能无因?!” “唔,这倒也是。”江南云笑了笑,转身退一步,来到轩案前,执起碧玉壶,将白玉杯斟酒,双手递至萧月生跟前。 萧月生接过玉杯,轻抿一口,道:“令狐兄弟与少镖头还是太嫩,经验不足,若是不然,小心一些,断不至落到这般境地。” “他们定然是不知道任我行的身份。”江南云猜测道。 萧月生不以为然,摇头道:“唉……,这两个年轻人,即使知道任我行地身份,怕也不会后退半步地!” 第二日清晨,萧月生还未起床,正躺在榻上,刘菁已经坐起来,正拿着绣花撑子,臻微垂,天鹅般的脖子弯曲,玉指纤纤,飞快动作,正在绣花。 太阳已经升起,斜照进来,卧室内一片宁静,外面清风徐来,将屋中地白纱幔帐轻轻吹动。 刘菁穿着月白地绸缎睡袍,神情专注,脸如白玉,眸如宝石,唇若涂丹,白得温润,黑得崭亮,红得诱人。 刘菁不时的转头,瞥一眼丈夫,萧月生一手搭在她的柳腰上,脸庞贴靠着她修长丰润的*,睡得极香。 “笃笃”两道轻微的敲门声,将屋中地安祥宁静破坏。 刘菁低声问道:“小荷,什么事?” 她施展的乃是传音入密,玉体一动不动,免得惊醒丈夫。 “夫人,任姑娘来了。”小荷圆润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用的也是传音入密。 “任姑娘?”刘菁明眸透出惊奇,放下绣花撑子,慢慢的自被窝中挪出来,下了榻,走到房门前,将房门轻轻拉开,一闪身,飘了出去。 “任姑娘是找大哥的么?”刘菁出得门来,转身轻轻带上房门,低声问道。 小荷穿着一身湖绿的罗衫,秀雅而青春,明眸眨动,带着好奇地光芒。 “嗯,是找老爷的。”小荷点头,知道老爷仍在睡懒觉呢。 “走,我去陪陪任姑娘,让大哥再睡一会儿。”刘菁低声道,直接穿着睡袍,轻轻走了出去。 弱水亭中,任盈盈一身玄黑罗衫,脸前如往常一般戴着黑纱,静静坐在木桌前,黑纱之上,她明眸定定的看着下面的湖水。 她的目光迷离,神情变幻,似乎在想什么心事。 “任妹妹……”刘菁走过去,来到她身边,挽着她的胳膊,笑道:“你可是好久不来了呀!” 任盈盈摇头微笑,略带几分矜持,轻声道:“刘姐姐,我这一阵子忙得很,无瑕出来。” 刘菁笑着点头,两人坐下来,一边喝着茶茗,一边说起了闲话,相谈甚欢。 任盈盈没有露出什么焦虑之色,仿佛只是平常过来玩耍一般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60 躲避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26 本章字数:13906 萧月生虽在睡眠之中,却仍有一丝心神关注着外界,稍有风吹早动,皆映入脑海,宛如做梦一般呈现,若是重要,他便会自梦中醒来,这乃是他心神的修为。 当任盈盈进来观云山庄时,他便已经觉,只是懒得理会,对于任盈盈,他仍不想见面。 上一次,任盈盈前来求萧月生前去救父亲,没想到,任我行疑心重,不相信他,反而强迫他迎娶任盈盈。 萧月生的性子坚硬,越是强迫,越是反抗,否则,以他对任盈盈的感觉,并不会反感。 到了最后,他与任我行对了一掌,将其震慑,方才能够脱身,否则,按他的观察,任我行定会将其灭口。 故此,萧月生对任我行感觉极坏,不想理会,而对于任盈盈,也不想见,免得尴尬。 两人原本是若即若离,若有若无,隐隐约约的暧昧状态,被任我行挑明之后,反而退了一步。 任盈盈与刘菁说着话,他则呼呼的睡,一点儿也没有醒来的*。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,任盈盈这一次来,定又是因为任我行,说不定,她已经知道了任我行伤了令狐冲与林平之,所以前来道歉,他实在不想理会。 两盏茶喝过之后,刘菁看了看天色,太阳已经升上半空,阳光明媚,照在湖上,一片清亮。 “小荷,去看看大哥醒了没。”刘菁对任盈盈歉然一笑,苦笑着摇摇头,转身吩咐小荷。 小荷便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,拿着一些糕点的渣子。轻轻抛出,惹来一群锦鲤翻动,宛如金红的绸布在下面抖动。 “哎!”小荷答应一声。放下手上的纸袋,转身盈盈而去。 任盈盈摆摆白玉似地小手:“刘姐姐,不用着急的。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罢。” “昨晚他睡得很早,这一会儿,也该起床了。”刘菁抿嘴,摇头笑道,眼眸中柔情隐隐,却被藏得很深。 她是个极易羞涩之人。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对丈夫的情意,但她又不擅于掩藏,明眼之人一看即知,她是极爱自己地丈夫的。 任盈盈妙目转开,望向清亮的湖水,笑道:“这一阵子,刘姐姐可见到江南神针了?” 刘菁一拍小手,摇头叹道:“唉。这个江南神针。可真是神龙见不见尾,去找她,她却是出去了!” 说着话,她光洁如玉地脸上满是遗憾之色,摇头不迭。 “据小妹所知,她刚刚回来了。”任盈盈轻柔的、略带矜持的笑道,虽是戴着黑纱。眉宇间却清晰宛然。 “咦。回来啦?”刘菁顿时兴奋起来,已有些坐立不安。好像恨不得马上飞身去相见。 两人正在说着话,江南云袅袅而来,一身白衣,飘飘如姑射仙子,不食人间烟火。 刘菁忙招手笑道:“南云,你来得正好,快去催催你师父,任妹妹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!” “师娘,这个差使,我可不敢接!”江南云忙不迭的摆手,笑盈盈的道:“还是师娘亲自出马罢!” 刘菁白她一眼,娇嗔道:“好你个南云!待你师父醒了,我定要告一状的!” 江南云笑眯眯地不说话,坐到了任盈盈身边。 “任妹妹,好久不见了呢!”江南云笑盈盈的道,一双翦水般的眸子紧盯着任盈盈。 任盈盈轻轻一笑,点点头:“近些日子有些事情。” “哦----?莫不是你爹爹的事罢?”江南云笑眯眯的道。 任盈盈黑纱上的黛眉轻蹙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 “我也是听师父说,没想到,任妹妹,你的身世如此离奇,可谓是难得一见。”江南云摇头叹息,似是同情,又似是羡慕。 任盈盈仅是淡淡一笑,没有说话,心中思绪也极是复杂。 正在此时,又有脚步声响起,她们三人转头望去,却是岳灵珊慢慢走了过来,沿着回廊,眼睛望着湖面,一幅神思不属的模样,仿佛掉了魂儿一般。 “唉……”江南云摇头叹息一声,露出同情之色:“令狐冲公子与林少镖头都受了重伤,岳妹妹比自己受伤还要痛苦呢!” 任盈盈玉脸微微色变,黛眉轻轻蹙起,望向岳灵珊。 刘菁心善无比,见岳灵珊失魂落魄一般,心中难过,不想她沉浸于痛苦之中,便开口招呼岳灵珊。 岳灵珊听得刘菁声音,呆呆地转头过来,怔了怔,眼中慢慢恢复了明亮,迈步走了过来。 “刘姐姐,萧大哥还没醒么?”岳灵珊先向任盈盈点头微笑,乃是一丝强笑,明眸一片红肿,转向刘菁,轻声问道。 任盈盈也点头,黛眉轻蹙,动作迟疑。 至于江南云,岳灵珊仅是扫了一眼,并不停留,似是没有看见她一般,她心绪不佳,更不想理江南云。 “正让小荷去催呢,岳妹妹,他们没有性命之忧,不必如此难过,”刘菁轻声劝慰,柔声道:“……武功嘛,慢慢练回来,也算不得什么。” 岳灵珊苦笑,若是没有了武功,大师兄岂不是要受人欺负,依他地性子,定会受很多苦。 见岳灵珊仍不开颜,刘菁看了江南云一眼,轻声道:“我听南云说,令狐公子重练内力,却是因祸得福呢!” “嗯----?”岳灵珊这才有些醒神,忙望向她。 “你大师兄的内力本就不深,很快就会练回来的,这一次,他的内力会更加的凝炼。运用更加自如,对剑法大有裨益!”刘菁娓娓道来,露出一丝微笑。 岳灵珊本就没什么主见。听刘菁如此一说,不由精神一振,低头想了想。点头道:“好像真地这样呢!” “所以呀,你不必难过,是福是祸,谁又说得准呢!”刘菁也振奋精神,微笑说道。 正在说着话,萧月生慢慢踱步而至。一身青衫,神情悠然,似乎是踏青一般。 诸女忙起身相迎,裣衽为礼,给他见礼。 萧月生没有客气,摆了摆手,在刘菁身边坐了下来,与任盈盈恰好相对。 四目相触。两人忙各自移开。刘菁没有觉异样,笑盈盈的道:“大哥,任妹妹说,江南神针已经回来了!” “哦?”萧月生眉头轩了轩,笑道:“那你就赶紧去见见这位高人罢!” 刘菁神情兴奋,盈盈站起来,有些迫不及待地道:“那你们说话罢。我去拜访她!” 说罢。跟诸女打了个招呼,袅袅而去。脚下仿佛踏着白云一般,冉冉消失,但看上去,却没有运用轻功一般,委实古怪。 “任姑娘,不知此事,有何贵干?”萧月生神情淡然,慢慢说道,接过小荷递上来地茶盏,轻抿一口。 任盈盈黛眉微皱一下,似是对他冷淡的口气不满,却强忍着,吸了口气,缓缓道:“我这次来,是替爹爹向令狐公子与林公子陪罪地!” “向我大师兄陪罪?”岳灵珊好奇地眨着明眸。 任盈盈点点头,吸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令狐公子的伤,便是家父所为。” “什么?!”岳灵珊失声惊叫,一脸愕然。 任盈盈苦笑一下,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家父昨日与令狐公子还有林公子起了冲突,动起手来,一时手重,伤了令狐公子与林公子。” “伤我大师兄的竟是你爹爹?!”岳灵珊似是仍不敢相信,紧盯着她,慢慢问道。 任盈盈唯有苦笑,叹息一声,道:“事先我并不知,昨晚,爹爹回来之后,跟我说起,是华山派的弟子,我才知道大事不妙,唉……” 她一边说话,一边轻轻摇头,露出歉然之意。 岳灵珊盯着她,却不知如何是好,大师兄受的伤,若是见到那个下手之人,她恨不得一剑杀了他。 但没想到,竟然是任盈盈的父亲,对于任盈盈,她颇有好感,只觉得她和气而优雅,气质高贵,一向是又敬又慕。 一时之间,她心中波澜起伏,涌动如潮,思绪如麻一般乱成一团,不知如何是好。 看着岳灵珊秀脸变幻,手足无措地模样,即使是与她不对付的江南云,也不由生出几分同情来。 “任姑娘,令尊如何说?!”萧月生沉声说道。 任盈盈无奈的叹息一声,没有说话,显然,任我行自不会有何愧疚,对他而言,天下人皆可杀之。 萧月生摆了摆手,沉声道:“罢了,你是你,令尊是令尊,并不相干,……这笔帐,早晚会有人讨的!” 听萧月生如此说,岳灵珊转头望向他,明眸怔怔。 “岳姑娘,你还是回去照顾令狐兄弟与林少镖头罢,莫要担心,今天便会醒过来的!”萧月生轻声说道,语气说不出的柔和。 岳灵珊不由一怔,她从未见过萧月生如此对自己说话,一向以来,他都是没好声气的对自己,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般。 任盈盈脸色沉重,知道萧月生是真正的怒了,已是埋下了怨仇,心中一阵酸苦。 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地过来道歉,为了什么,还是为了两人不至于形同陌路,没想到,他一点儿也不知自己地苦心! 想到此,她越的生气,一股怒火直冲脑门,再难冷静的思索,“腾”的站起,淡淡一笑,裣衽一礼:“萧先生,告辞!” 说罢,冲岳灵珊与江南云一点头,转身便走。毫不停留,仿佛一阵风般消失于花圃之后。 “师父,任妹妹生气了。还不快追?”江南云似笑非笑,声音娇腻,有一股莫名的韵味。 萧月生眉头一耸。沉声一哼,冷下了脸,没有说话。 见他如此,江南云也不敢再取笑,转头看了看花草夹着的小径,摇头一叹。暗自担心。 岳灵珊也怔怔望着他们,事情生的太快,她脑筋没有转过弯来,任盈盈已然杳然无踪。 “醒了,醒了!”小荷一阵风般卷进来,冲进了寒烟阁二楼地书房之中。 书房之中,温暖如春,厚厚地月白地毯。宽大的书案。案上瑶琴与棋盘,还有两瓶玫瑰,散着淡淡香气。 除了南面窗户,三面墙壁都是高大地树架,摆放着各种各样地书,五花八门,包罗万象。各种书、孤本、绝版、古籍。俱阵在列。 萧月生坐在宽大的书案之后,他的对面。江南云也伏案而坐,正拿着一本《鬼谷子》在读。 师徒二人对案而坐,各自读着书,时而抬头说几句,安静而祥和,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淡淡地书卷香气。 明媚的阳光自敞开的窗户进来,照在江南云身上,暖洋洋的,说不出的舒服慵懒。 她沐浴于阳光之中,玉脸越的雪白温润,仿佛一整块儿白玉雕刻而成,容光逼人,借助阳光之势,更让人不敢逼视。 “可是令狐兄弟他们醒了?”萧月生放下书,望向小荷。 “正是!”小荷忙不迭地点头,宛如捣蒜,娇脆的道:“两个人都醒了!” “走,看看去!”萧月生推开书,站了起来,江南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热闹,紧跟在后,离开了书房。 很快,三人出了寒烟阁,穿过后花园,来到了观云山庄的后院之中。 后院之中,芳草茵茵,一株株桃树栽在各个窗户的外面,粉色的桃花怒绽,一阵风吹来,款款摆动。 踩在茵茵绿草上,一阵厚软之感,仿佛地毯,来到了东面的一间厢房中,正是令狐冲与林平之的卧室。 昨天,萧月生将两人放到一间屋子,两张榻上,以便于岳灵珊能够照看得来。 萧月生与江南云师徒二人进得屋子时,却见令狐冲一身青衫,正站在林平之榻前,说说笑笑,丝毫不像是受了重伤。 岳灵珊则坐在旁边,时而看向令狐冲,时而望向林平之,秀丽的脸庞笑容灿烂,愁云消失不见。 “萧先生,这次又蒙你相救了!”见萧月生进来,令狐冲迎上前去,抱拳笑道,颇是潇洒地道。 萧月生笑着点头,道:“令狐兄弟地命硬,总能在紧要关头碰到我,老天借我之手救你呢!” “哈哈……”令狐冲大笑。 他来到林平之跟前,见林平之脸色苍白,仍旧一幅病容,笑道:“少镖头,如何了?” “多谢萧镖头,已经好多了。”林平之半倚半躺在榻上,勉强笑了笑,露出虚弱之相。 而此时的令狐冲,却是面色红润,一丝病容看不出来,与昨日的情形判若两人。 “小心休养,莫要逞强!”萧月生沉声说道,仍旧带着责备的语气,看得林平之挠了挠头,露出不好意思之色。 令狐冲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林平之,摇头叹道:“林师弟受这般重的伤,却是为了救我!” 此时,江南云终于插上嘴,声音糯软如蜜,娇声问道:“令狐少侠产,你们究竟如何跟任我行冲突的?” “唉……,此事说来话长!”令狐冲长长叹息一声,露出一丝苦笑,看了看林平之。 “那便简单说说呗。”江南云催促道,一脸雀跃,想要听故事。 令狐冲点点头,坐下来,清咳了一声。说道:“简单一说,却也简单,……咱们碰到了任我行。是在酒楼上,结果,任我行竟然说萧先生地坏话!” 萧月生眉头一动。没有说话,江南云却是瞧了师父一眼,忙道:“所以,你们跟任我行打了起来?” 令狐冲摇了摇头,叹道:“任我行此人,说话太过偏激。咱们本不想动手,只是他一言不合,便抢先动手,咱们不得不应战。” “嗯,”萧月生点点头,看了两人一眼,摇头道:“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,说起来。此事还是怪我……” “萧先生。怎么能怪到你头上?”令狐冲呵呵笑道。 萧月生苦笑一声,摆了摆手:“我与任我行有些怨隙,你们维护我,自然惹怒了他,……他如此身份,却向后辈出手,非是其他。却是向我示威地!” 令狐冲苦笑一声。望了望林平之,眼神中都透出一丝无奈来。他们虽然身为华山双杰,但比起真正的绝顶高手,仍旧差得远,未被人家放入眼中。 想到此,两人都升起奋图强之念,恨不得马上将武功练得绝顶,纵横无敌。令狐冲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,想起了自己内力全失,再难使得动剑,想这么多,又有什么用处?! 萧月生嘱咐道:“令狐兄弟,你再遇到任我行,出剑之时,切切小心他地吸星*!” “这门武功邪门得很,防不胜防,怪不得师父谈之色变。”令狐冲慨然一叹,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心有余悸之色。 萧月生稍一沉吟,缓缓道:“他固然能够吸人内力,但若你地内力凝实,挥指如意,想要吸你内力,却极艰难。” “嗯,此言有理,林师弟便不怕他。”令狐冲点头道。 对于林平之的内力之凝实,他领教得极深,但从来没有想过,内力凝坚,竟有这般妙处。 这一次,吸星*之下,自己内力全失,而林师弟却是无恙,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儿教训。 “唉……,这一次,怕是有负师父所托了!”令狐冲叹息一声,苦笑着摇头。 “大师兄,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记得爹爹地嘱咐干嘛呀?!”岳灵珊不依的娇嗔,狠狠瞪他一眼。 “令狐师兄,有人可是心疼喽!”江南云取笑道。 令狐冲呵呵一笑,丝毫没有扭捏之态,磊磊落落,反倒是让江南云再无兴致。 “这一阵子,你们便呆在这里,莫要出去了。”萧月生拍拍令狐冲的肩膀,温声吩咐道:“抓紧练功罢,早练一日,恢复得更快一些。” “嗯,好地。”令狐冲答应下来,萧月生见他如此神态,知道并未往心里去,摇了摇头,不再多说。 “师父,令狐师兄的胸襟,果然不俗!”在回来的路上,江南云啧啧赞叹道。 萧月生呵呵一笑,点点头:“嗯,此人不俗,比你可强多了!” “师----父----!”江南云跺着火红的蛮靴,娇嗔道:“我难道是小肚鸡肠的人?!” “若是你的内力全失,还能这般谈笑风生,若无其事?”萧月生笑呵呵地问道。 “那可不成,他的内力浅薄,有跟没有差不多!”江南云摇头不止,娇哼道:“剑法精妙,固然重要,但若没有内力的驱使,又怎能使得出来,这个道理,岳掌门不会不懂罢?!” “岳掌门乃华山气宗之人,岂能不知?!”萧月生摇头一笑,呵呵笑道:“但令狐兄弟这个大弟子颇是顽劣,不听师父之言,这点儿,倒有些像你!” “师父!我可是言听计从,从未违背呀!”江南云有些不忿的道,狠狠剜了他一眼。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你只是应付了事罢了,若是不然,岂能仅是这三脚猫的功夫?!” 师徒二人争争吵吵,回到了寒烟阁的书房之中。 刚一到书房,萧月生便吩咐道:“南云。给我准备一下,收拾行囊,我要暂且离开。” “什么?”江南云一怔。不由好奇的道:“师父,你说要走么?” “嗯,快些。莫要磨蹭!”萧月生点头,开始在书架上搜索,不时拿出一本书。 “师父,究竟怎么了?”江南云实在好奇得不得了,看样子,师父像是狼狈而逃一般。 “莫说废话。快些准备!”萧月生一摆手,沉声说道。 江南云虽然一肚子的好奇,却师命难违,开始收拾行囊,已是熟门熟路,到了旁边一间房子,取出一个包裹,将一些衣物与银子装入其中。很快便收拾好。 萧月生接过鼓鼓地行囊。对江南云道:“跟你师娘说,不必等我,多则一个月,少则十余天,我便回来。” “师父,你到底要去哪儿呀?”江南云跺着脚,娇嗔着问道。 “我也不知。看情形再说罢。”萧月生摇头。将行囊背好,转身便要往外走。 “我也去!”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。 “你若去。这里怎么办?!”萧月生哼了一声,瞪她一眼。 江南云无奈,这里无常帮之中,快要到火候,马上便要开场,自己确实离不开,只能叹了口气,不情不愿地说道:“那……,你早点儿回来!” “我看着办就是!”萧月生不耐烦的一摆手,身形倏然消失。 看着师父匆匆离开,江南云疑惑不解,但师父已经走了,却无人能够猜得出来师父地心思。 一个时辰不到,小荷再次闯了进来,娇声道:“小姐,任姑娘又来了呢!” 她明眸扫来扫去,似是在找萧月生。 “任姑娘又来了?”江南云放下书,好奇的问。 “嗯,”小荷迟疑一下,轻声道:“……任姑娘一来便坐在弱水亭中,一言不。” 江南云顿时疑惑,想了想,没有头绪,难不成,师父说了什么话,令她回心转意了?! “她来做什么,说了么?”江南云继续问道。 “不知,她什么也没说。”小荷摇头。 江南云心中好奇,她一直疑惑,师父为何匆匆离去,委实古怪得很,说不定,便是因为任盈盈呢。 来到了弱水亭中,任盈盈脸前一袭黑纱,掩住了面容,明眸如水,正盯着湖水看。 听到脚步声,她猛然回头,眼中闪着光芒,但在看到仅是江南云一人时,慢慢又黯淡了下去。 “任妹妹,你来找我师父?”江南云上前问道,两人极熟,已不需客气。 “萧先生不在么?”任盈盈忙问。 “不巧的很,师父一个时辰前,刚刚离开。”江南云露出爱莫能助地神情。 “走……走了?!”任盈盈顿时失魂落魄,喃喃自语。 “任妹妹,找我师父有什么事么?”江南云柔声问道,心中担忧。 “救……救我爹爹!”任盈盈苦笑一声,玉脸失神。 江南云顿时恍然大悟,原来如此,师父果然是避开任妹妹的,显然算到了任我行会有危险,而任妹妹走投无路之下,必然会过来相求,他不想答应,便提前避开。 此事,她确实猜得了大概,萧月生确实故意避开。 对于任我行,萧月生极为不喜,也算到了任我行必会有危险,会来求助自己。 对于任我行地情形,萧月生一清二楚,当时去那里见他时,便看穿了他心法地缺陷,任我行疑心,不敢让他医治,反而想要灭口,两人对了一掌,萧月生趁机将他的情形弄清。 吸星*固然威力无穷,却并不完整。 宋朝之时,武林恰是最辉煌地气象,那时,有一个门派,名叫逍遥,属道家门派,武功强横,纵横无敌。 逍遥派中,有一篇内功心法,迥异尘俗,精微奥妙,名叫北冥神功,可将别人内力化为己用,大理段氏地段誉,因缘巧合之下,习得此功,吸得深厚内力,从而能够施展天下第一剑法----六脉神剑。 六脉神剑的施展,需得超乎寻常的雄厚内力,若非此功,段誉自己修炼,便是苦练一辈子,怕也难以施展六脉神剑。 而吸星*,则是北冥神功的残篇而已,残缺不全,只能吸纳内力,却不能化解融合,反而是一大祸患。 内力浅时,尚不觉得,一旦积累的内力深厚,这种难以融合便成了致命之患。 任我行便是因为此患,有练功地走火,被东方不败趁虚而入,抢得教主宝座,反而将他囚禁起来。 囚禁十几年来,任我行一直埋头苦思,想要克服吸星*的缺陷,但北冥神功精微奥妙,岂是任我行所能自行忖测得出,故他虽然已经竭力弥补,却仍带有一丝的隐患。 只是,这些年来,任我行一直没有与人交手,不吸取内力,所以没有觉罢了。 这一次,他竟然要吸取林平之的内力,虽然林平之内力凝实坚固,不为其所动,但他地内力修为尚浅,与任我行无法相比,吸星*之下,却也吸取了几丝内力。 林平之地内力,坚实凝固,远超常人,被吸入体内,宛如一根针吸了进去一般,吸星*的缺陷再次显露。 萧月生稍一思忖,便知任我行大难临头,却不想出手救之,这般人物,若是行于世间,实非世人之福。 故他提前避开,免得自己心软,禁不住任盈盈的哀求。 “江姐姐,你一定有办法请萧先生回来的,对吧?”任盈盈轻声说道,语气带着一丝恳求。 她一向矜持,极少求人,此时这般语气,江南云心中实在不忍,想了想,点头道:“嗯,我试试看罢。” 说罢,她自怀中掏出一杯玉佩,雪白晶莹,散着温润的光芒。 仔细的看着这枚白玉俩,江南云眼中闪过一丝不舍,忽然玉手一用力,白玉佩化为齑粉,簌簌落下。 “江姐姐,这是……?”任盈盈皱眉问道,虽然她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,见多识广,但这般玉佩,却也并不多见,这玉佩价值不匪,一下捏碎了,太过浪费。 “这是紧急召唤师父地玉符,不知他能不能收到。”江南云解释道,拍了拍手掌。 任盈盈轻微叹息一声,微不可察,对江南云点点头,露出感激之色,知道这必是不能轻易动用地密法,否则,也不必用这般贵重的玉佩。 仅是一刻钟地功夫,两女只觉眼前一闪,凭空出现了萧月生洒脱的身影,穿着一袭青衫,磊磊落落,气度飘逸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261章 袖手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8:27 本章字数:7726 “师父!”江南云唤了一声,语气忐忑。 她冰雪聪明,已然知晓,师父那般急匆匆的离开,便是为了躲避任盈盈的求救,但她实在不忍见任盈盈如此,知道一般的召唤手段,师父不会回来,便动用了最紧急的玉符。 这枚玉符,萧月生以心神附于其上,一旦破碎,顿时可能感应得到,凭着这份感应,以最快的速度赶至。 但这枚玉符一旦运用,附于其上的心神却是慢慢飘散开来,对于萧月生而言,损失不少。 故此,不到危急关头,不面临生死存亡,不允许使用这枚玉符,江南云自然谨记此点。 萧月生目光温润,淡淡扫一眼江南云,目光在她如玉的手掌停了一下,转向任盈盈。 “萧先生!”任盈盈起身,神情平淡,目光如水,平静无波。 萧月生微微一笑,抱了抱拳:“任姑娘!……南云,你有何要事,急召我过来?” “师父,是任妹妹的事。”江南云小心翼翼的回答,明眸不停的瞥他的脸色。 萧月生眉头一皱,哼道:“什么事,这般重要?!” 任盈盈吸了口气,缓缓说道:“我爹爹运功将要走火,烦请萧先生前去看看。” 萧月生笑了笑,摇摇头:“上一次,你不是没见过,令尊疑心极重,必是不肯的。” 任盈盈黑纱内的秀脸一红,脖子仿佛都变成了红色,脸皮热得烫人,生怕他继续往下说,忙道:“是我爹爹糊涂。你莫要见怪!” 萧月生到她对面坐下,接过江南云递上来的茶盏,小亭东面角落,一个红泥小炉汩汩作响,白气腾腾。 揭开盏盖,吹一口水上浮叶,轻呷一口,肺腑皆清虚,悠悠吐了口气。他摇摇头:“任姑娘,惭愧,我帮不上忙。” 任盈盈黑纱上的黛眉轻蹙,缓缓问道:“难不成。你眼睁睁看着我爹爹送命?” 萧月生笑了笑,不以为然:“令尊的伤。皆由其内力引起,……他地吸星*,本就残缺不全,非要强练,落至今天这步田地!” “事已到此。再说这些,又有何益?!”任盈盈黛眉竖起。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怒火。 她没想到,萧月生竟然毫不迟疑的拒绝,实在太过令她伤心,不看僧面看佛面,难不成,自己真的一点儿不重要吗?! 想到这里,心底深处。莫名的怒气涌了出来。难以遏止。 江南云在一旁看得担心,师父与任盈盈不会翻脸成仇吧? 见她怒。萧月生摇了摇头,微一沉吟,慢慢说道:“令尊的伤,其实根本不必找我,他自己便能治得。” “嗯----?”任盈盈忙看向他。 “他只要将内力散去,废除吸星*,自然一切应刃而解。”萧月生喝了一口茶,漫声说道。 “废了武功?!”任盈盈黛眉紧蹙,摇头叹道:“我爹爹即使死,也不会废了武功的!” 萧月生瞥了她一眼,沉声哼道:“世间自有其法则,不劳而获,总非正道,……吸星*有害无益,令尊若是看不透,即使我能救得了他一时,却救不了他一世,很快又会出乱子的!” 任盈盈默然不语,心中已然失望,看萧月生的神色,知道再难改变,缓缓站起来,明眸一直定定看着萧月生。 萧月生转过目光,望向外面地湖水。 江南云在一旁看得暗自焦急担忧,师父也忒小气一些,虽然任我行算不得什么好人,但既然是任盈盈的父亲,总不能袖手旁观,可以前去看一看,然后再说,自己本领不济,治不好便是了。 如此一来,即使任盈盈知道,也不会如这般生气,总有一丝转寰的余地。 “好……,好!”任盈盈点头,盯着萧月生,冷冷一笑,转身便走,施展轻功,眨眼之间,消失不见。 江南云抬手,张了张檀口,却颓然放下,转身瞪向萧月生:“师父,你可惹大麻烦啦!” 萧月生摇头一笑:“任我行这般祸害,我若是救之,岂不是造下无边罪孽?!” “唉……,师父,你可是太老实啦!”江南云一拍大腿,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:“去看一看,做做样子,总是不难吧?!” 萧月生眉头一皱,脸色不善地瞪她一眼:“这些小手段,你莫要使,徒惹人笑而已!” “总好过直接拒绝,让任妹妹伤心难过罢?”江南云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,明眸白他一眼。 “住嘴!……该忙忙你地去!”萧月生一摆手,没好脸色的呵斥江南云。 他懒得跟江南云争论,心中也不好受,任盈盈矜持而温雅,气质雍容华贵,却平和善良,他不由生出几分爱意来。 但世间之事,常常身不由己,她的父亲任我行,武功高明,却性格偏激,宛如一条蛟龙,一旦放出,为祸极烈,他虽然不羁于世俗,大是大非却也要遵守的。 江南云恨恨的一跺脚,知道是迁怒于自己,留在此处,便成了出气筒,走为上策。 任盈盈走在明媚地阳光中,心却如坠入冰窖,没想到萧月生绝情如此,实是可恨的负心人。 她越想越是心冷,后背寒气森森,胸口却又有一股熊熊之火在不停地燃烧,且越烧越旺。 身体便处于这冰火交融之中,一阵冷得彻骨。一阵热得狂燥,不知怎样走回了任我行的宅中。 一身白衣的向问天正坐在院子台阶上,面色灰败,原本神采飞扬,如今神情萎靡,似是被霜打了的茄子。 但他地双眼仍旧炯炯,似乎看透了一切,看清一切,无所遁形。见到任盈盈呆呆走进来,他招了招手:“盈盈!” 任盈盈醒过神来,慢慢走了过去,收拾心情。来到向问天身边,低声道:“向叔叔。你又帮爹爹压制内力了?” 向问天苦笑,摇了摇头:“唉……,我是越来越不济了,怕是仅能维持一天!” “向叔叔,不必白费劲了。让爹爹废了内力罢!”任盈盈抬了抬嘴角,神情仍透出悲哀。看不到笑意。 “怎么,那姓萧的小伙子不肯来?”向问天皱眉。 任盈盈鼻子一酸,强忍眼泪,点点头,不说话。 “这个小子,吃了熊心豹子胆了!”向问天脸色一沉,灰败的脸上露出恼怒。 看了看任盈盈。向问天眉头紧锁。怒气冲冲,道:“这个臭小子怎么说?”任盈盈吸了口气。想了想,道:“他说,自己来了也一样,只能废除吸星*,别无生路!” “唔,这般说来,他是没有办法,而不是不想救教主。”向问天地脸色稍霁,悟然说道。 任盈盈冷笑一下,没有说话,心中知道,凭萧月一寒地神通,他若想救人,不在话下。 但不知为何,跟向问天说时,却是另一番话。 “这倒也是!”向问天一脸体谅表情,摇头叹道:“教主想了十几年,都没有找到好办法,他年纪轻轻,岂能一下子想到妙法!?” 任盈盈木着脸,默然不语,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,似是没有听到向问天所说之话。 向问天仰天长叹一声:“罢罢罢,若是真的逼不得已,只能舍了吸星*了!” 他神情苍凉,寂寥地一笑,摇摇头:“唉……,老天待帮主实在太苛,若是没有了吸星*,教主怕是生不如死了!” 任盈盈紧闭着樱唇,明眸闪烁,似是想着什么。界,仿佛世间的一切浊气皆被荡涤。这样的大雪天气,在江南一带,极是少见,西湖顿时变得冷清下来,湖上画肪两三而已。 苏青青地画肪之中,火炉呼呼作响,肪内温暖如春。